正文 一段命定的邂逅(2 / 2)

林長民思念自己的情人,把所有的情思都發泄在給誌摩的“情書”裏,而誌摩將對林徽因的大膽戀愛與表白都寫給了林長民,兩個人一起品味著“萬種風情無地著,遼原白雪葬華顛”的感覺。

風流儒雅的誌摩也讓林徽因漸漸有了好感,但她畢竟隻是情竇初開的妙齡少女,關於愛情,她還不想過早地涉足,何況她也深知,父親早已將他許配給梁啟超的大公子梁思成。她是個知書達理的女孩子,乖巧懂事,她相信父親已為自己做好了選擇。

很快,徐誌摩就對林徽因展開了狂烈的愛情攻勢。但是這個花季少女卻吃不消徐誌摩這樣瘋狂的追逐,她有意逃避著誌摩,總是刻意避開他那灼人的目光。

多年後,林徽因的兒子梁從誡在《倏忽人間四月天》中對母親當時的心理進行了這樣的分析與猜測:

母親無論在精神上、思想上,還是生活體驗上都處在與他完全不能對等的地位上,因此也就不可能產生相應的感情。(母親後來說過,像她這麼一個在舊倫理教育熏陶下長大的姑娘,竟會像有人傳說的那樣去同一個比自己大八九歲的已婚男子談戀愛,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

林徽因彷徨著,迷惑著。她敬重這位天才的才情詩人,也感動於他對愛情如此執著。隻是少女的心扉,還不曾有過愛情的詮釋。在無奈、惶惑與不安中,她不得不將這一切告訴父親林長民。

若是放在常人身上,本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卻忽然盯上了自己的女兒,想必一定會憤怒至極,甚至與其絕交,但林長民畢竟是有文化修養的人,他並沒有直接表達出自己的反對,而是將心中的不滿融在筆墨之間。一方麵,他不讚成徐誌摩繼續追求愛女;另一方麵,他也深深地為徐誌摩用情之深而折服。1920年12月,他用書信的形式來回應徐誌摩對女兒如癡如狂的追求:

誌摩足下:

長函敬悉,足下用情之烈,令人感悚,徽亦惶恐不知何以為答,並無絲毫mockery(嘲笑),想足下誤解耳。星期日(十二月三日)午飯,盼君來談,並約博生夫婦。友誼長葆,此意幸亮察。

敬頌文安。弟長民頓首,十二月一日。徽因頓候。

仿佛是怕這位年輕氣盛的朋友心靈上受到太大的打擊,林長民還在信末附言“徽因頓候”。雖然林家父女都沒有作出明確的表態,但是他們已經很委婉地拒絕了徐誌摩。然而也正是因為沒收到直接的拒絕,誌摩始終對林徽因心存僥幸。他相信愛情,相信直覺,相信林徽因是他一直等待的女神,他用詩一樣的浪漫來想象愛情的美好。

他是徹底地愛上了她,為了這高尚而美好的愛情,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