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段唯美的童年(1 / 2)

就像沐雨的陽光,小誌摩在輪轉的光陰裏咀嚼著那些純粹而天真的童年。那是一段唯美的時光,就像一塊鑲在漢白玉上晶瑩璀璨的瑪瑙,在靜謐的光陰裏折射著沉澱於歲月的點點滴滴。

孩提時代的誌摩,在親人們的寵溺中養成了調皮而可愛的習性。

徐家世代經商,誌摩出生時,徐家在鎮上已有絲行、醬園、錢莊等,並創辦了硤石電燈廠。徐家大宅前臨街市,有門廳堂樓四進,據說建於清嘉道年間。父親對誌摩可謂愛如至寶,“他為了他的愛子,除了不曾捉天上的月亮以外,什麼事情沒有做?”在生活中,誌摩是錦衣玉食的少爺,可以頑皮、可以任性;然而在教育中,誌摩卻要遵循嚴厲的製度章法,比同齡孩子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去學習、去操練。

荏苒的光陰蛀蝕著淡淡的流年,記憶的光影淩亂地砸在童年的心湖,漾起一層層細碎的漣漪。

在父親身上,小誌摩學到了作為一個男人應該擔當的責任,懂得了生命裏的光環都是由汗水氤氳而成的。父親的筆墨紙硯,也給了誌摩最初的啟迪。那些在夢裏縈繞的墨香,牽引著誌摩幼小的心靈,在最初的懵懂裏燃起了希冀的燭火。

歲月如梭,轉眼間誌摩已經4歲。為了讓愛子學到更多知識,更好地繼承自己的家業,父親徐申如急切地送他進了家塾。誌摩的學海生涯從此開啟。

誌摩的啟蒙老師叫孫蔭軒,作為一名晚清秀才,他所教授的無非是傳統的“之乎者也”式的啟蒙教育。

暖暖的晨曦透過暗黃的窗紙懶懶地落在地板上,腳步過處,會有細小的塵埃起舞翩躚。

每天,小誌摩被要求像老師那樣搖頭晃腦並拉長聲音去習讀古文。小誌摩雖然調皮,時常在課堂上走神、發呆,甚至攛掇同學說話、玩遊戲,但一看到先生嚴厲的目光與掂在手中的戒尺,他就嚇得趕緊認真讀書了。

一年後,私塾裏換了塾師,由查桐蓀(即查桐軫)繼續教授。查先生是晚清的一位貢生,有著很深的古文造詣。雖然查家是海寧有名的書香世家,查先生卻是位脾氣古怪的人。他滿腹經綸、精通醫術,然而在生活上卻是一位難以言喻的邋遢先生。

長大後的誌摩曾這樣回憶,查先生剛出生時,父母怕孩子受涼就沒給他洗澡。此後幾十年間直到去世,查先生沒洗過一次澡。平時既不刷牙,也不洗頭,連擦把臉也是難得的。他又愛抽煙,一張嘴,滿口黑牙就露出來了,一陣陣惡臭撲麵而來。

以後整整6年的私塾生活,小誌摩就和這位怪人過著枯燥、呆板的學習生活。徐誌摩曾這樣自我檢討過,查先生明明是“因懶而散漫”,別人卻“美其稱曰落拓”。他想不通:“餘父母皆勤而能勵,兒子何以懶散若是?”他最終得出的結論是:“豈查桐蓀先生遺教邪?”(莫不是受了查先生的影響?)

乖巧可愛的小誌摩還是頗受老師喜愛的,而且成績也不錯,孫先生曾謂之“初學聰明超儕輩”。在這長達7年的私塾生活中,誌摩每天都要麵對單調而枯燥的古文學習。老師的古板嚴厲,更加重了課堂的枯燥乏味。那些搖頭晃腦讀詩文的日子,印著夕陽的餘暉,成了一紙殘破的黃卷。

遲遲鍾鼓初長夜,耿耿星河欲曙天,學習上的煎熬沒有難倒堅強的小誌摩。也恰恰是這些古文古字,為誌摩打下了紮實的國文基礎,也成為他後來詩歌創作生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光陰的紙傘不經意間撞響歲月的風鈴,江南水鄉的軟夢滿溢著甜美的童音。那一船星輝,是童稚唱成的傳說。誌摩的童年是書香與墨香繚繞的城堡,更是趣事與快樂交織的天堂。

再堅實的書屋也關不住誌摩天真好動、充滿幻想的童心,花花綠綠的七彩世界無時無刻不在誘惑著他。誌摩不僅在學習上有天分,在玩耍上更是天馬行空。

他醉心於與夥伴的玩耍,喜歡熙來攘往的熱鬧場所。東山與西山的寺廟、西寺前麵的廣場或是亭台院落,都是誌摩與夥伴們的樂園。鄉間藝人的雜耍、奇妙百出的戲法、輕佻貌美的花旦、招攬生意的擺渡老翁,那些繁忙的世人身影都深深地印在了誌摩心底。那叫賣聲、歌唱聲、吆喝聲,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呼喚著他對生活的啟迪與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