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燕晴扶回牆邊靠著,然後正色地對著燕晴問道:「姑娘,你是否知道暗門的開啟方法?知道的話,妳就對我眨三下眼。」
燕晴雙眼毫不猶豫地眨了三下。
聶沅一喜,追問道:「那暗門的機關在哪?妳可否用目光指引我?」
燕晴眼珠靈活一轉,直直盯著右上方不動。
聶沅順著燕晴的目光看去。
隻見燕晴的右上方,掛有一幅布畫,畫麵微皺泛黃,顏色斑駁,似乎有些歲月,上頭繪了一名道士的背影。
那道士一身青袍,仙風道骨,左手高舉,以劍指指天,右手持劍負於身後,一身傲氣,絕非凡人。
聶沅心道:「依燕姑娘的目光所示,機關必在此處附近,莫非跟此畫有關?」他雙目微瞇,掃視了這幅圖一番,忽地,他的目光停留在那名道士的右手上,喃喃道:「奇怪,此人右手所握的隻有劍鞘,那劍呢?」想起師父曾和他提過,青城派的開山祖師原是一名默默無聞的道士,背著一柄長劍,雲遊四方,學了不少劍法,在他三十歲那年,一次江湖仇殺,將他逼上了絕境,於性命攸關之際,將一身所學的劍法融會貫通,悟出一套高深劍法,登時大殺四方,將敵人一舉殲滅,從此名楊武林,開創了青城派。據說那套劍法,又快又狠,劍指遙遙一指,劍影劃破隨行。
「照畫中那道士的姿勢,與師父所形容的劍法,十分相似……我記得師父曾提過,青城派開山祖師所創的劍法中,劍指、劍影關係密切、相依相伴,有劍指必有劍影,難道……」聶沅目光沿著那幅道士畫像的劍指方向看去。
隻見那個方位的牆上,剛好釘了一排木製掛勾,掛勾上掛著數十把連鞘長劍,劍上布滿厚重灰塵,似乎很久沒人使用。
聶沅的目光自左而右掃去,最後停留在第三把,心想:「咦?這把劍的灰塵竟比其他把少上許多,而且外觀有些眼熟?」視線不由望向畫中道士手上的劍鞘,他忽地一愣,因為兩把劍的劍鞘竟然一模一樣。
「莫非?」為了證實心中所想,聶沅伸出右手,握著那柄劍的劍鞘末端,向下一拉,卡擦!清脆的一聲響起。他隨即向後退了一步,卻發現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燕晴身後的牆麵依舊完好無缺。
「難道是我猜錯了嗎?」聶沅心中納悶,便將目光移回道士的畫像之上。
細細掃視了一番,忽然,他的眼睛一亮,隻見畫布上,那名道士劍指所指的空白處,竟然微微凸了起來,似乎有什麼異物將畫布輕輕頂起,隱約浮出了一把一寸長的長劍,樣子模糊不清,若不仔細去瞧,還真看不出來。
他心中一喜,伸手朝畫布後方摸去,一下便已摸到。
劍形浮雕入手冰涼,似是玉石雕刻,紋路細致,深淺分明,做工十分精細。
聶沅毫不猶豫,按了下去。
劍形浮雕應聲而下,一串細微連綿的機關轉動聲,霍地響起,聶沅連忙朝聲音方向看去,隻見燕晴身後的牆麵,出現一道一丈高、五尺寬的漆黑方洞。
燕晴失去倚靠的牆壁,身子頓時向一旁倒去。
聶沅眼捷手快,右腳一跨,已在方洞之前,身子微蹲,一手將燕晴身子扶起,讓她穩穩靠在另一邊的牆上。
隨後,聶沅站起身,注視著身前的方洞,洞裏傳來微微火光,不時夾雜著徐徐風聲。
他喃喃說道:「真沒想到……青城派竟還有如此隱密的機關,搞不好師父所要找的東西,就在這裏頭!」
忽地,房外傳來了一陣喧嘩,腳步淩亂,甚是急促。
聶沅一聽,便已明白,知道是青城派的人正在搜索,他低頭看了燕晴一眼,心想:「待青城派的弟子到來,燕姑娘便會有人照料,安危不成問題。我倒不如趁這個機會,進去瞧瞧,說不定有意外發現。」心中既定,足尖點地一蹬,身子便竄入方洞之中。
喀擦!
方洞迅速閉攏,牆麵登時變得完好如初,就像從沒開過似的。
聶沅的離開,令燕晴心中有些惘然若失,她倚靠在牆壁上,聽著機關轉動的聲音漸漸消失,對於自己的心情,感到不解:「我這是怎麼了……我倆本是萍水相逢,他的離去……我應該沒有任何感覺才是!但心中卻似乎少了些什麼?彷佛隻有待在他的身邊,我才沒有缺陷……」
燕晴眉頭深鎖,心煩意亂,她不懂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心中竟產生了依靠的念頭。
燕居中,想依靠男人向上攀爬的女人,多的不勝枚舉。而那種女人,正是燕晴最瞧不起的。沒想到如今的自己,居然也產生了這種懦弱的念頭……
耳邊伴隨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索性閉上眼睛,不再做任何思考。
「順其自然吧!說不定之後也見不到了……何必去煩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