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內的人們這回是徹底驚呆了,大家都是愣愣的連大氣都不敢出,屋子裏靜悄悄的,煮茶水的爐火燃燒時發出輕微的劈啪聲顯得分外刺耳。
眾人看向張心武的目光充滿了敬畏!
小安剛才與老板娘的話,他們都聽的清清楚楚,原來他竟是四少爺!十四歲打遍屯溪的四少爺!
那時的張心武還是個半大孩子,人們都叫他小四,小孩子叫他四哥。
那時候的張心武一開始與人切磋是屢戰屢敗,但他屢敗屢戰,漸漸的幾乎打遍了所有能打的同齡人,然後他就找大人打,大人自恃身份,根本不屑動手,他就死命的纏著對方,沒辦法,有的人就想出手教訓一下他,但是他不怕,打輸了,回去練練,再打過,也許是因為他身後有孫鐵樵,也許是因為他隻是個孩子,人家也隻與他切磋,而不下死手,或者是不敢下,這樣過了三年,中間發生了許多故事,屯溪,甚至整個徽州武林差不多都被他打遍了,而且勝多敗少,後來竟然連續幾個月沒有敗績!
沒有敗績,並不是說全部是勝場,其中許多都是平手,點到為止,經過幾年曆練的張心武,會的不僅僅是精湛的武藝,刀光劍影血濺當場是江湖,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也是江湖!於是小四就成了大家敬重的四少爺!
隻是後來突然之間,四少爺消失了,有人說,四少爺遵母命回浙江老家娶妻生子去了!也有人說,四少爺遠走西南邊陲去尋訪世外高人去了!還有人說,在西子湖畔的醉月樓,曾經看見過一個放浪形骸卻又無比落寞的身影,像極了四少爺!
四少爺不見了,但是他的許多故事卻一直留在了這裏的街頭巷尾,這裏的酒肆茶樓,人們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總會有四少爺的信息,不管是真是假,總有人信!
小安就是其中一個,他從小在茶館長大,最喜歡聽的是這些,最崇拜的也是四少爺!
“小安,怎麼了?”張心武看著呆呆望著自己的小安,和藹的問了一聲。
小安眼裏透出異樣的色彩,猶豫了片刻,最後終於下定決心,懇切的說:“……大叔,收我做徒弟吧!”在場眾人,包括孫貴在內,都愣了一下!
好小子,一出口竟然語驚四座!
張心武眼睛一亮,當初他初遇孫鐵樵,因為不知天高地厚被痛揍一頓後,震驚之餘也是這幅神情。
小安眼中滿是興奮與期盼,“大叔……!”聲音中帶著親切,就像麵對熟悉無比的自家長輩,小孩子的思想善良而單純,他從小到大聽四少爺的故事長大,就是做夢都不知道夢見了多少次四少爺了,現在知道張心武就是,頓時就像見到了多年未見的親人一樣!反而沒了其他人的那些畏懼之心!
“呃!”張心武遲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不會在屯溪待久,真要收了小安為徒隻怕沒時間教,但見小安眼巴巴的看著他,實在於心不忍,隻好點頭。
“啊!大叔答應了……”小安看見張心武竟然答應了,不禁歡呼雀躍,畢竟他還是個孩子,大喜過望難免得意忘形……
旁邊孫貴忙咳嗽著連連使眼色,小安看了半響,正在疑惑貴叔是怎麼了,愛子心切的老板娘終於忍不住笑道:“小安,大叔既然答應了,那你該怎麼稱呼他呢?”
“啊!”小安不禁拍了拍自己的後腦勺,急忙朝著張心武下跪行禮:“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說罷“咚咚咚!”就是三個響頭。
張心武哈哈大笑,一把扶起小安,心裏還在納悶卻怎麼突然就答應了?難道是為了何姐的原因?
這時回過神來的人們也趕緊趁此機會紛紛向張心武道喜。
孫貴也是喜上眉梢,張心武的出手,打破了多年的平靜,他知道這回屯溪要熱鬧了!
張心武謝過眾人,看看再不想辦法離開,就得被這些熱情的人們留著吃飯了,於是趕緊約了改天正式收小安為徒,便叫上孫貴落荒而逃了!
出得茶館門外,馬虎等人早已溜之大吉不見蹤影,張心武當先而行,孫貴三人在後跟隨。
漸漸的街上行人多了起來,行至街邊一個拐角處,張心武忽然立定,身後十丈開外如貓足觸地般的柔軟聲音也隨之消失。
“張爺!”孫貴疑惑的看著張心武,“怎麼了?”
張心武:“沒什麼,你去幫我辦件事。”
“張爺盡管吩咐!”孫貴恭敬的回答。
張心武:“你去查一下是誰雇了糍粑王,小心點!還有,你讓大掌櫃出麵發個請貼,就說我收弟子,明天晚上宴請徽州各鎮的朋友!地點與邀請的賓客請大掌櫃二掌櫃代為擬定,宴席規格就與孫府平時設宴一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