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心心喉間哽澀,最終也沒能阻止哥哥出門的決心。
爹爹已然西去,娘和哥哥又步入生死不知的境地。
鼠生何其艱難。
“姐姐……”
鼠菜菜伸出小手摸了摸鼠心心擔憂的眼睛。
鼠心心輕歎一聲,抱著鼠菜菜坐在角落:“菜菜,為何我們生而為鼠,為何人人厭棄我們,恨不得得而誅之?”
“我們究竟做錯了什麼啊……我們不過是想填飽肚子,平平安安的存活下來罷了……”
鼠母名叫鼠翠翠,其與鼠父乃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他們曾見過大雁是如何生死不離的,此生便也隻有對方一鼠,誓不朝三暮四,白白傷了夫妻之間的情分。
鼠父鼠母的愛情在偌大的鼠界稱得上是異類。
因此受到鼠家族的排擠,出來單獨過活。
他們倒也不在意旁鼠的怪言怪語,隻專心過自己的日子。
可真正脫離了鼠族,他們才知道這世道對鼠鼠的偏見有多大,鼠鼠獨自在世間生存又是多麼的艱難。
鼠父叫鼠風,在鼠家族的集體覓食中稱得上是一把好手。
可當他與家族決裂,帶鼠母出來單過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的能力太過微不足道。
起初,他運氣還算不錯,與妻子耳鬢廝磨,恩愛非常。
夫妻倆每每出去覓食都能有所收獲。
後來鼠翠翠有孕,鼠風擔心她的身子,便不允許她跟自己出去冒險。
鼠風用他小小的身體撐起了他的小家。
鼠翠翠孕期胃口大,他便每每早出晚歸,努力尋找食物,尋到的食物大半都進了鼠翠翠的肚子裏。
再後來,食物愈發難尋,他時不時受傷,從小傷到大傷,幾次帶著皮開肉綻的身體死裏逃生。
撐著一口氣養著鼠翠翠。
鼠翠翠心疼他,想跟他一起出門覓食,他卻堅決不肯。
鼠風對她很好,鼠翠翠心疼他壓力大,每每他出門,鼠翠翠都在擔驚受怕。
生怕他某一天就這樣死在外邊了。
有一次,鼠風一天一夜沒有回家,這是之前不可能發生的事。
鼠翠翠心急如焚,顧不得大大的肚皮,出門去尋他了。
半路上,鼠翠翠突然生產。
她額頭上冒冷汗,疼的大叫。
鼠鼠一胎可以生五到十隻鼠崽子,鼠翠翠這一胎生了有五隻。
隻不過活下來的隻有三隻。
她靠在牆壁旁獨自生產,渾身顫抖著。
人類循著她的聲音發現了她。
“喲,竟然撞上老鼠生崽子了,真是頭一遭。”
“呸,晦氣玩意兒!”
鼠翠翠被人踢了一腳,身體淩空,又重重落在地上。
疼的她險些昏厥。
她微微側頭,看見剛被她生下來的兩隻崽子被人類一腳踩成肉泥,她目眥欲裂卻也無能為力。
眼淚撲簌簌落下,鼠翠翠不明白,自己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他們為什麼要傷害自己的孩子。
他們明明才第一天來到這個世上,連眼睛都沒來得及睜開,便如此淒慘的的死去……
何其悲哀……
腹痛又陣陣傳來,鼠翠翠流著淚,艱難的在地麵蠕動。
她想逃離這裏,她想帶著肚子裏還尚有幾率活下來的孩子逃離這裏……
鼠翠翠沒移動多遠,就被一層高大的陰影罩住。
人類一臉惡意的笑著,“想跑?你跑的過我嗎?”
“你們老鼠啊,最是可惡,不僅偷吃我們種在地裏的糧食,連放在家裏的糧食你們也不放過,我真是恨死你們了,糟蹋糧食的玩意兒!”
“去死吧!你們為什麼要活著?通通都去死!”
那人唾沫橫飛,眼睛紅的像索命的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