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佐操控著“上帝的辦公室”,很快就來到了拉林科納達的正上方。這層膜距離地麵不到一百米,這一次,他們能清楚地看見下方的情形。

當他們將“上帝的辦公室”落到這層膜上方大約十米處,終於看見了下方的人群,一如他們所料,這裏終年寒冷,人口也不是很多,但數量一直穩定,但是現在,幾乎城市裏所有的人都不畏嚴寒站在太陽之下,一動不動,被太陽所籠罩。即便是隔了一層銀色的膜,陽光依舊可以照在他們身上。

幾個人互相看了看,覺得也沒有必要再留在這裏了,於是江天佐又打通了一個蟲洞,這一次,他們來到了EIPU1的秘魯的上空。這是陳羽原本所在的宇宙。

他們雖然隔著近百米的距離,難以區分下麵的人具體在做些什麼,但他們能感覺到,所有的人都如往常一樣,沒有什麼人因為頭頂上的這層膜而感到驚訝或是駐足觀望。這裏的街道,以及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或是來回行走,或是互相交談,沒有顯示出絲毫與往日不同的地方。他們下麵的所有人都已經被控製,成了“狼蛛”或是“紅火蟻”,如果一定要說這裏與以往有何不同,那就是從近百米的高空中俯瞰下去,仍舊覺得人們秩序井然,並且人與人的行走依舊按照螞蟻分泌信息素的方式,有條不紊。

“控製……所有人都受到了控製,這仍是我們老早就已經知道的事實,即便加上了頭頂上的這層銀色的膜,我們也能猜到,下麵的人不會有什麼變化。”艾琳娜說道,“不過下方的聲音似乎能傳出來,你們能聽見嗎?”

李耀傑點點頭,說道:“是,剛才我還聽見有人敲鍾,看來這層膜並沒有把一切都屏蔽掉,我有個想法,不過實行起來可能會很困難。”

“什麼?說來聽聽。”

“如果我們能找到胡克先生,可以讓他到達某個沒有人的高點,這樣的話我們就會離得比較近一些,也可以互相交換一下進展。”李耀傑說道。

江天佐笑了起來,說道:“其實剛才沒有進入EIPU7的秘魯的時候,我已經用手機給胡克先生發送了一條信息,我想這樣小的信號,敵人應該不會察覺,但是信息根本發送不出去,電話也打不到他那裏,所以我們要怎麼聯係上胡克先生?我們甚至不知道他在哪兒,當然,他也不會知道我們在哪兒。希望他們還活著,佛祖保佑他們!”

陳羽說道:“現在我們知道了,地球被這層銀色的膜給包裹住了,我們有兩種方案:第一,找到胡克先生,交換情況;第二,最好能采集一些銀色的物質,帶回去給陳教授做研究。”

“除了這兩種呢?”李耀傑問道。

“你覺得還有第三種嗎?”陳羽反問道。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在他們下方的十米處,這層流動的銀色的膜開始發生異變,起初還不明顯,漸漸地,出現了此起彼伏的光,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照射了過去。這種光難以形容,色澤難辨,幾個人看了後,卻都難以再轉移視線,仿佛這一道又一道此起彼伏的光將他們牢牢鎖住了。

當他們將視線定在下方那層銀色的膜上時,膜的表麵出現了一些非常古怪的現象,他們看見仿佛是一麵鏡子一樣的東西,但裏麵顯現的並非是映照的物體,而是他們幾個人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裏。

“你們看見了?”李耀傑眼睛一直盯著下方,他問道。

艾琳娜點點頭,說道:“我看見了,我看見我們在一個地方行走,這個地方我從沒有見過。”

“我也沒見過。”陳羽說道。

江天佐說道:“這層膜很古怪。”

雖然江天佐這麼說了,但是沒有人將視線離開,他們依舊看著下方。在鏡麵中,他們看見他們四個人一直在行走,也不知道究竟要做什麼,更不知道顯示這樣的影像究竟有什麼意義。過了大約十分鍾,膜中影像依舊如此,他們在一個陌生環境中一直在行走著,速度一樣,方向筆直不變,仿佛就要一直這樣走下去。又過了十分鍾,依舊如初。

幾個人就這麼一直盯著下方,看著自己在鏡麵中一直行走,不知道自己要走到什麼時候,他們覺得這一切太古怪了,這個鏡麵所反應的東西讓他們完全無法理解。

“我們就這麼一直盯著嗎?這到底有什麼意義?”艾琳娜說道,但是她依舊在盯著下方的鏡像。

“我覺得我們該走了。”江天佐說完,依舊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李耀傑隻是吸了吸鼻子,沒有說話,也仍舊目不轉睛。

陳羽皺起眉頭,和他們一樣看著下方。

鏡麵中,他們四個人仍舊在走,不停地走。鏡中呈現的背景,他們完全陌生,但是走了一段時間,他們發現這個背景好像有一些變化,但總體上依舊是那樣的一個背景,他們繼續看著下麵。下方的膜表麵,光還在隨著波浪的起伏一道道射出,又一道道熄滅,在他們身邊來回環繞糾纏。這樣一種毫無意義的行走,仿佛要一直持續下去,並且牢牢地吸引住了他們的注意力。

一個小時過去了,他們仍舊在盯著下方,一切如此詭異,又寂靜無聲。整個“上帝的辦公室”也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困住了,他們感知不到,卻又無處不在。他們對著鏡子中一直行走的自己看得著了迷,他們也不去思考為什麼,而是就這樣一直看著,仿佛自己也在一直行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