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點兒銀子怎麼夠買馬車的啊,說不得隻夠得上買肉食幹糧的錢。”嚴老二一臉苦相的說道。
“那麼多話做什麼,你隻管去把馬車主叫來,這兒可是有以為大財神爺,你還怕少了銀子。”
“醒的,醒的。”嚴老二一溜煙兒跑了,英俊公子又打發二人開始收拾自己的樂器架子。
聽月一把拽住英俊公子,他們走到大約那二人聽不到說話的地兒才罷手。
“誰說我要去京都,你當你是誰了?如果你不給我個解釋我就讓你跟嚴老大一樣。”
“嗬嗬,馬上就要大婚的繡閣大小姐,怎麼一個人穿男人的衣裳出門,難道你不是要逃婚麼?”英俊公子微微一笑輕輕移開聽月指著自己鼻子的手指,“還有你繡閣的武功雖然精妙,或許文某確實不是姑娘的對手,但是文某如果要逃走,你又奈我何?”
聽月看著那個賤人的笑容,她也不是傻子,她突然想起來了,“你叫文嘉,據說你有什麼才比文若智勝郭嘉,又有秦淮河十裏青樓的傻女人說你是謙謙君子,文嘉如玉,我呸!真沒想到原來這麼大個文嘉公子竟然是個小販,還訛我一介女子的錢財,真不知道劍哥哥有你這樣的敗類兄弟。”
看著聽月的叫罵文嘉微微一笑,“我也想不到我那文靜優雅的好兄弟竟然會對你迷戀至斯,而且還是一廂情願。”
遠處嚴老二叫來了兩輛馬車,嚴老二也不傻,既然這兩位公子要帶兄弟三人去京都,這五個人一輛車怎麼夠,就算自己兄弟三個輪流駕車,也得有個人去車裏休息吧。
而嚴老大和結巴老三正開始往一輛馬車上裝東西了。
“架子就不要了,那些樂器一件都不能落下,輕點兒放!”文嘉一邊對嚴家兄弟說話一邊向聽月伸出了手,當然是要錢的手。
“我知道你和劍哥哥有傳信的什麼鳥兒啊,什麼的,但是你不能把我的行蹤告訴他。”既然都被訛上了,那麼也要稍微講上一點價。
文嘉接過聽月的那一錠大元寶,微微一笑,“既然都不願意嫁給別人了,還那麼親切的叫別人劍哥哥,女人啊!”
“文嘉!我告訴你,我雖然不願意嫁給劍哥哥,但是我還是一直把他當做親哥哥的。如果你再胡言亂語我會讓你知道厲害的!”
兩輛馬車朝安康的那一條官道上飛馳,可那個癡心的人兒卻還在秦嶺的半山上走著。
正如那個中年人說的,他們的貨物確實不多,四十幾個人分下來都沒有多少,而分到範長生的身上竟然就沒有了。
當然這和範長生說要把那一百枚金葉子大家平均分攤有很大的關係。
翻秦嶺的山路真的不好走,一般往這個方向走的人都是為了向用最小本錢賺最大錢的亡命一搏的商販,或者為了金榜題名的窮苦學子。
但是,他卻不在這兩類當中。
昝劍很愛很愛自己從小玩到大的那個女孩兒,從小到大聽月都很粘自己,一個勁兒的叫自己哥哥,因為江湖關係碎雨城和繡閣走的非常近,而且他們的子女都互拜對方的長輩做幹親,似乎兩個人的結合是上天都注定的。
但是昝劍知道,聽月很倔強,也很任性,去年自己曾經對她說過或許今年就要娶她過門,但是她卻嘟著嘴很不高興。
原來,她真的一直把自己當做親哥哥。
她經常說自己像個悶葫蘆,還說自己為什麼做什麼都要扯上,孔,莊,孟,老,韓非子之類。
她還說,她經常做夢夢到會有另一個人來娶她,他不是那麼英俊,也是和劍哥哥一樣的誠實,堅強而且他還有和自己一樣的倔強。
山風呼次呼次的刮著,抬頭望天,看來是該找一個夜宿的地方了,說不得晚上會有雨。
昝劍挺直的身子走到挑夫中間,挑夫們說前麵有一個大山隘,山隘完全可以夠的上這裏所有人遮雨。
挑夫中間有一個小夥子一直在提醒挑夫們注意前後擔子,還問有人累了要換著挑的沒有。
不知道為什麼昝劍總是在聽月的夢裏印證了這個小夥子身上所有一切的特點。
山路走久了,擔夫們都會聊天說話。
從他們的話裏,昝劍知道這個小夥子叫範長生,他是一個很苦很苦的小夥子,而且這個小夥子很誠實也能吃得苦,而且還不貪不義之財。
夜晚,山風刮了起來,擔負們聚在一塊兒,他們從擔子裏找出厚實的衣裳蓋在身上,然後他們圍成一個圈兒,圈兒中間燒起一團篝火。
昝劍一直睡不著,他坐在石隘的最邊緣,任山風吹打著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