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凱對於兒子迅速的反應頗為欣慰,讚道:“超兒所說不錯。事後我也曾向公門的幾位捕快旁敲側擊此人的來曆,捕快們說到此人指點武功之時頭戴黑巾鬥笠,均不知其廬山真麵目。我推想若是恒山派的前輩絕不會如此怪癖,他們若有秘事便不會出來示人,若是同意指點武功也就沒必要遮掩。隻有可能是棋仙,傳聞此人性情古怪,除了對棋道執著之外,對其他外物均不放心上,或許是這位棋仙想要著書立說,尋此地隱居,閑暇之時應朋友之情傳授武功,卻又怕閑人平日的無端騷擾,因此才會做如是的裝扮。”
韋錫道:“若是如此,這位隱居在定州的孔棋仙,也確然算得上是一位高手。但陰陽穀與我們天縱鏢局關係深厚,孔棋仙不至於會是凶手。”
方夫人淡淡的說道:“這也難說,其他的五人又會與夫君有什麼仇怨?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方夫人話中帶刺,韋錫所提的定州五位高手,目前就隻有林鏢頭在當場,方夫人的話語竟像在暗諷林元凱,林氏夫婦臉上頓時不自然起來。
韋錫忙打圓場道:“我隻是說有這種可能,並非圈定凶手範圍。凶手完全有可能是定州之外的人士,又或者是隱居在定州的其他我們不知道的高手。唉,方先生平日為人低調,又會與誰有仇怨?”
林岩超忽道:“還請韋鏢師說一下另外一種的可能,有什麼兵器能在人身上造成此種傷痕?”
韋錫道:“這個我倒是不敢確定,武林中的神兵利器無非是削鐵如泥、無堅不摧罷了,何種兵器能發出這樣的氣旋炙人,確沒見過。但是我有聽說過上古流傳的一件神兵,似乎有如此的效果……”
“赤焰鐧!”
林鏢頭與林夫人同時脫口而出,二人對望了一眼,似乎是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韋錫道:“不錯,正是赤焰鐧。這件絕世神兵是春秋時期的神州六器之一,流傳至今也已有上百年了,傳聞此鐧乃火山精鐵所製,鐧身通赤,揮舞之時似火龍飛舞,蘊含著神秘的靈力,使用之人揮鐧散發的氣焰能令周遭事物留下熏黑的印記。”
鏢師吳葉囁嚅道:“赤焰鐧……赤焰鐧……江湖中最近那個聲名鵲起的大理寺神探兵器似乎就是此名字。”
韋錫看著總鏢頭,欲言又止。
林元凱瞥見韋錫的神情,已明其意,道:“此鐧原是陰陽穀的兩大神兵之一,後陰陽穀的一代宗師天鷹子出任大理寺卿時執鐧出穀,這兩年聽說他已退居幕後,由其弟子火狐出麵辦理案件,並將赤焰鐧一並傳給了火狐。”
林元凱對赤焰鐧的來曆如此熟知,眾人倒也有些意外。
茅猛道:“難道凶手竟然就是火狐?”
韋錫道:“這倒奇了,我們與大理寺向來井水不犯河水,甚至與陰陽穀還頗有些交情,火狐又怎會無緣無故向我們鏢局發難?”
林岩超突然道:“不管如何,找火狐前來對質,一問便知。”
林元凱忙道:“超兒,切莫衝動,火狐既是陰陽穀的弟子,又是北齊官府之人,這裏不比南朝,我們在他們地盤上切不可輕舉妄動。”
林岩超道:“火狐不是大理寺的神捕嗎?我們這死了人,難道報案還不成?”
林夫人道:“超兒,你父親就是不願意北齊的官府插手此事,你難道還不明白?”說完瞥了一眼方夫人。
方夫人冷笑道:“你們在這推斷了半天,沒有結論,又不願意報官,合著我夫君就是白白死了。”
林岩超也道:“父親,孩兒認為此事絕不尋常,方先生之死背後必有隱情,我們若不盡早報案,怕還會有不可預料的事情發生……”
林岩超話音剛落,隻聽見雲天堂外“啊”的一聲響起,眾人一驚,一齊望向堂外。
茅猛道:“是章鏢師!”
林元凱一震,趕忙奔向堂外,眾人緊隨其後。
鏢局眾人奔向聲音方向,並無一人,林元凱喝道:“眾人分散查看鏢局各處。”
鏢局的人分開巡視各方,唯有林岩超站在原地沉思,望著跑向別處巡查的鏢師,眉頭緊鎖。
過了良久,鏢局各人並無所獲,眾人正自詫異間。突然,聽到見一女子的聲音從後院傳來,“啊……”
鏢局幾人連忙向發聲處彙集,隻見是林夫人在後院的一口水井旁尖叫,水井旁邊的一棵枝葉茂盛的古樹上吊著一人,七孔流血,赫然便是鏢師韋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