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寧靜與喧囂總是如太極圖一般,黑中帶白,白中有黑。
七月流火,雖是天氣逐漸涼爽舒適卻也免不了偶爾的氣急敗壞,盡管是寧靜的司醫閣也不例外。
“是誰允許你亂動珍品閣的那些藥材的!”年長的師兄語氣不好,吸引了好些弟子駐足。
蘇談言剛叫住一位弟子問路,那位弟子應聲回身,卻瞥見大家行向一處去,起了看熱鬧的心思,便讓蘇談言先等等。
談言無奈,隻好跟上。嗯,並不是因為也有一點好奇。
人群中央。
“木白師兄,我......我不是故意的。”七八歲扮相的少年低著頭唯唯諾諾,“是......是清明長老給了鑰匙,讓我來這邊拿藥材......”
說著說著,少年習慣性地將自己的頭低得更低。
......
“那你就可以不告訴我一聲了嗎?這個星期我是珍寶閣的理物管事,不管怎麼樣你總該知會我一聲吧?你知不知道我發現那些珍稀藥材有缺口之後有多急!”木白的語氣激動。
年紀小的少年低著頭不敢應,沒有人看見他濕潤的眼眶。
部分人人見此散開,似乎已經對這種事的發生習以為常。
卻沒有人敢上前去勸,因為這件事好像真的各自都有錯,司醫閣的弟子向來憑據做事。
“你們在折騰些什麼。”一位十三四歲的少年慢慢從圍觀弟子中踱來,說罷又轉頭問另一位比他還高上許多的弟子,“你告訴我好了。”
“杜師兄,是這樣的......”被點名的弟子一五一十毫無添油加醋地將事情告知。
“既然如此。”清脆的少年音沉了沉,“那木白就先給江析道個歉。”
“杜師兄,我......”
“道歉。”
木白雖心中尚有不甘,卻也聽話,零零散散的人群也就散了。
待木白以及其他人走後,少年又轉向那個叫江析的弟子:“今天的事我認為你也有錯,希望你能私下找木白道歉,好好談談。但我為什麼不讓你當眾道歉,也希望你能夠明白我的用心。”
空氣靜了靜,少年又說:“至於在修為這方麵,希望你能夠不要計較太多。你是高階弟子,自然是有一定能力。但對於人生前方的路,努力的話,就算不成功,也不會後悔。”
“謝...謝謝杜師兄。”不知是不是少年的錯覺,江析快要埋至胸前的頭似乎抬起了小小的弧度。
待小批人流都散後,被蘇談言叫住問路的司醫閣弟子才轉過頭,展開一個帶著歉意的笑問談言:“姐姐剛剛叫住我有什麼事呀?”
被忽然認親還叫成姐姐不知所措的蘇談言:......
“我來你們司醫閣找杜挽秋,有些小事想請他幫忙,想問閣下是何處哪位。”
“這樣呀,剛剛那一位就是杜師兄。”司醫閣弟子說。
“啊?哪位?”蘇談言淩亂。
“這位。”清脆的少年音在身後響起。
※※※
“你是說有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穿著司劍閣衣服的小男孩暈在了你們房間,還指名找我?”杜挽秋嘰嘰喳喳,絲毫沒有剛才當和事佬的氣場。
“是,我以為我說的很清楚了。”蘇談言冷漠,這已經是這一路上杜挽秋問的第四遍了。
“哎,你別不耐煩,我隻是很驚奇想確認一下。”十三四歲的少年笑嘻嘻地回話蘇談言,似乎沒有同伴受傷之後應該有的覺悟。
“我沒有。”蘇談言高冷,“沒有不耐煩。”
“好好好,沒有沒有。”杜挽秋及時地轉換話題,“話說這條路我以前來司命閣好像沒走過。”
挽秋小少爺眯了眯雙眼。
“正常。你以前來司命閣應該都是去司命閣高階弟子應該在的地方吧,我是中階弟子。”蘇談言沒注意杜挽秋的神態,想了想又補了一句,“而且從這條小路走快些。”
“這樣呀,那還有多久。”
“嗯,看到前麵那棵盤曲錯雜的老樹了嗎,到那兒向左轉彎往前幾十步就到我住的院子後門了。”
“那往右轉呢?”
“不知道。”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