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兩顆靠在一起的心,頻率相同,緊緊依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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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門框處傳來窸窣的響聲,像是鋒利的獸爪撓木頭的聲音。
伴著鼻音嗚咽,哼哼唧唧的叫喚。
好像是毛球。
我和沈映嵐倉促尷尬的分開,像是被抓奸在床的一對怨偶。
我臉頰燙的快要燃起來,再看沈映嵐,他也是一臉潮紅,眸中淨是渾濁的赤色。
“剛剛……我們是要雙修嗎?”
我未經大腦突然開口。
他渾身一抖,顯然愣住了。
我又接著道:
“我看……還是不要了吧,你都虛弱成這樣了,肯定不行的。”
他眸色一緊,微微眯眼。
“哦?不行?你可以試一試,看我到底行不行。”
“不要!”他作勢要將我再攬上床,我連忙捂著臉逃開。
門邊又傳來響動,我紅著臉起身穿戴好,將門推開。
純白的身影,鬃毛蓬鬆,雷電縈繞,果然是毛球。
隻見平日裏威風凜凜的毛球像個小狗似的趴在門邊嗚咽。
一看到是我,它猛的撲到我懷中,大舌頭呼啦呼啦舔的我滿臉口水。
我被它舔的極癢,咯咯笑個不停。
突然一隻黑漆漆的鞋子從門裏飛了出來。
攜了雷霆萬鈞之勢,快若閃電。
嘭的一聲正中毛球的腦門,砸的它一聲哀嚎,倒地不起。
從這天以後,毛球有近半個月沒吃到肉,每天的夥食,竟然都是些蘿卜青菜。
它那毛絨絨的大臉盤子苦悶的擠成了一團,一副十分無辜的神情。
我也愛莫能助,隻能每天吃飯時順兩個雞翅膀藏在袖中,偷偷塞給它當作加餐。
自從沈映嵐受傷以後,我就被他強行留在了玉闕宮。
我義憤填膺的出言抗議。
他卻隻是懶洋洋的說:“是你自己說的,擄你也好,凶你也好,關你也好,揍你也好,都由著我,難道現在就想反悔?”
於是我很沒出息的妥協了,誰讓我桃梓一向言出必行,信守承諾呢。
我發現,沈映嵐撒起嬌來,竟然絲毫不遜色於毛球。
因為右臂受了傷,他什麼事都讓我代勞,我儼然成了沈大司主的貼身侍婢。
從每天早晨起來洗漱穿衣,到白日裏查看批閱公文,再到吃飯喝藥,換藥包紮,都是我鞍前馬後的伺候著,不敢有絲毫怠慢。
一旦我稍有微辭,他就癟著嘴,撫著手臂喊疼。
我完全抵抗不了他那撒嬌的模樣,隻得舉雙手投降。
這一日,我例行公事陪沈映嵐在書房中批閱公文。
他坐在桌案前,而我坐在他腿上,他用手環過我去翻閱公文,下巴輕輕擱在我的肩上。
這些文書大多是些建房的土木建造,房屋的構造布局等等,我完全看不懂。
我隻負責在他指示的地方畫圈打鉤,或是簡單作些批注。
他翻閱公文的時候很安靜,眼眸全神貫注於字裏行間,濃黑的眉尾偶爾微微一挑。
他看的很快,卻不慌亂。
修長的手指翻過一頁頁宣紙,偶爾會沾上一兩滴未幹透的墨漬,濃黑的墨染在他蒼白的的指尖上,有種鮮明的美感。
我撐著下巴,盯著他的指間看的有些癡了。
“又發呆”,他斜過臉來一口咬在我的腮邊,控訴我的不敬業。
我手忙腳亂的按照他指的方向描了一個朱紅的大鉤,結果一不小心畫錯了地方。
他搖了搖頭,長長歎息一聲。
“哎,平日裏這些文書,我一個時辰就能批閱完,自從你來了,一個時辰連三分之一都看不了,你這般不專心,實在太影響我的公事進度了。”
我撅撅嘴,十分不服氣的咕噥道:
“明明是你自己三心二意,這一個時辰你掐了我五次,偷親了我七次,還啃了我四口,你現在居然還惡人先告狀!”
他輕笑出聲,又在我臉上親了一口。
“有你在,我又怎麼能專心。”
“哼”,我將他偷香的臉掀開,眼角瞥向別處。
無意間,我看見書案的桌角墊著一本黃底白皮的書冊,書封的右下角上寫著“景莊仙君”這四個莊重工整的隸書大字。
這景莊仙君可謂大有來頭,他本名柳永,是從凡間平日飛升而來,成仙以後,因為對男女之情通曉透徹,被廣大仙君仙娥譽為天庭“情聖”,他著作頗多,最出名的幾本便是《我與嫦娥不得不說的故事》、《三十六計之美人心計》、《弱水三千你飲幾瓢》、《愛情這件小事》、《如何勾搭夢中情人》。
沈映嵐的書桌底下,為什麼會壓著一本景莊仙君的書?
我十分好奇,於是彎身去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