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著一副為禍眾生的姿容也就罷了,還這般孜孜不倦,所以袁無鬱能夠遊刃花叢,身經百戰,也不足為奇。他常常會自豪的對我說,姐,我談過的戀愛比你吃過的桃子還要多。我則黑著臉接上一句,隨你,隻要你到時候別娶太多回來,免得各房的大小老婆天天在我們蟠桃園裏勾心鬥角,爭風吃醋,攪的我們不得安寧。
司命星君也曾詩興大發為此做過一首打油詩:
泡妞技術哪家強,蟠桃園裏找二郎。
又聞何處嬌女泣,一片癡心付南牆。
有這樣一個奇葩的弟弟在身邊,也不怪我理論知識頗豐了。袁無鬱把他珍藏的愛書與我分享了不少,所以我雖沒吃過豬肉,但也算看了不少豬跑,長跑、短跑、自由跑、花樣跑、馬拉鬆,什麼樣的豬跑都是看過滴。
所以與穆羽的這一番“床戲”,也讓我十分尷尬。
“那個印記是什麼?我沒看太明白,是根黃瓜蔓,還是個豆角藤,亦或者,是個西紅柿苗苗?”
我一麵尋思著回頭要好好教訓一下袁無鬱,譴責他將我帶壞了,一麵好奇心作祟向穆羽詢問。
我一向有很強的種族自豪感,我認為天下水果蔬菜皆是一家,我自己身為桃子,所以遇到同樣身為蔬果的西蘭花穆羽,便覺格外親切,感覺找到了組織,這下看見了他胸前那根不明蔬果苗,又十分關心起來,難不成是我們的某位同胞兄弟姐妹。
穆羽卻是淺笑著搖搖頭,將我臉側的碎發別到耳後,柔聲如水。
“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現在你在我身邊,便是這世上最好的事情。”
當天晚上,我胸前那塊久久沒有動靜的月缺居然有了反應,提醒了我它的存在。
因為白天鬧別扭沒好好吃飯,彼時,我正躺在草廬邊穆羽栽種的果樹上偷吃柿子。
不知不覺來到空濛穀已有一月有餘,已是過了中秋,枝頭上掛滿了黃澄澄的大柿子,有的獨墜枝頭,有的則三五個長在一起,簇擁著仿佛在私語。
我正吃到興頭上,突然覺得胸前一片冰涼,低頭一看,卻是那枚剔透瑩潤的月缺,正閃著瑩瑩的白光。
我好奇的將它拿起來,卻見它迎著月光亮的更加璀璨,最後竟是真的明如皓月。
借著那瑩白的光亮,玉前竟慢慢浮現出了一張臉。
是沈映嵐的。
他先是一驚,接著,似乎很是懊惱,黑著一張冰塊臉,看的我不自覺的抖了抖。
“嗨,好久不見”,我笑眯眯的朝他揮了揮手,這段時間看慣了穆羽那張萬年微笑臉,再回頭看看沈映嵐的這張冰塊臉,終於可以看到不一樣的表情了,我感覺十分難得,心情愉悅。
“你竟然還記得我?”
“記得記得,當然記得,嘿嘿。”
“上弦每晚都無法感應到月缺,我問你,你是不是每晚都沒有在月光之下?”
啊?我呆了呆,除了那夜去偷窺穆羽洗澡,其它時候,我都是吃完晚飯便回房去了,在這冷冷清清的空濛穀裏,一到晚上便漆黑一片,連個人影都沒有,也沒什麼好玩的,我一般都與腓腓在房中聊天扯淡,亥時不到便會上床去睡覺了。就連那晚去偷窺穆羽,整個過程也不過才半柱香的時間,便被穆羽給提回來了。
還真的沒有怎麼在月光下呆過。
“為了能快點養好身體,我謹遵醫囑,生活習慣十分健康,每天都早睡早起,月亮出來時我已經回房睡覺了”,看到沈映嵐的表情我有點慫了,連忙狡辯。
“你忘了我交代過你什麼了?”他銳利的眼神似乎要透過虛幻的光影將我給刺個窟窿。
“我……我忘了”,我像個小媳婦似的垂頭喪氣被他教訓。
“你的那顆桃核倒比崇無山萬年寒潭潭底的玄鐵還要來的堅硬涼薄,你可知這一個多月我是如何度日如年”,沈映嵐怒極反笑,表情猙獰,似乎是想要把我噬肉啃骨,拆吃入腹。
“我……我哪知道這嬋娟這麼不管用,還非要到月光下才能有感應”,我被他那氣勢嚇得連啃了一半的柿子都掉了。
“你身在何處?”
“空濛穀。”
“空濛穀又是在何處?”
“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在蓬萊仙山之中,而且有結界,是穆羽帶我進來的。”
“穆羽是誰?”沈映嵐眼神陡然淩厲起來,語氣凶狠。
“給我看病的人,一個老人家,嘿嘿。”
他聽聞是老人家,臉色才稍有緩和,思索了一下,又道:
“你明日便去告知他,我要來看望你,到時候讓他打開結界,放我入穀。”
啊?
什麼?來看望我?
我嚇得一哆嗦,從柿子樹上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