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回到蟠桃園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
在蟠桃園深處遇到的那個疑似我親爹的神秘男人說,他叫穆羽,他要帶我回家,替我治療,助我修煉。
身為一個既聰明又機智的神仙,我當然不會這麼輕易就相信他能夠治好我的身體,並且還能幫我修成天君。
我桃梓平平安安長這麼大沒被拐賣掉,也是因為我那細致縝密的心思保駕護航。
於是,我要求他證明一下,證明他有能力實現自己的承諾。
於是,他就掀起了自己的額發,給我看了一眼。
他額頭上,有一個真神印記。
我嚇得腿都軟了,一哆嗦,給他跪了。
也不怪我沒出息,我是第一次麵對麵看到活生生的真神。
在仙界之中,上神雖說是鳳毛麟角,但也還算有跡可循,比如老愛搶我肉吃的玉皇大帝,還有紫薇大帝、長生大帝、青華大帝、火神祝融,老跟我家何安祈鬧別扭的戰神慶如之,包括跟我親奶奶似的地母姥姥,他們都是我所見過的上神。接觸的多了,我便也覺得上神沒有什麼稀奇的,一樣的眼睛嘴巴鼻子,一樣有七情六欲,尚在紅塵之內。
但這世間的真神,上古至今就隻有三個,西方梵境的如來佛祖,斜月三星洞的菩提祖師,還有玉清境清微天的元始天尊。真神皆是生於天地造化之初,亙古長存,不生不滅,也不會羽化,但他們三位都已經避世不出很久了,除了如來佛祖每隔百年會來天庭傳經講佛,廣散佛緣,其他兩位,不止是我沒見過,可能天庭內的大多數神仙都沒有見過。我想,他們活到這個份上,早已看厭了滄海桑田,鬥轉星移,估計也隻有天地傾覆,六界毀滅,才值得他們出來解決一下。
我曾聽說,因為地位的至高無上,真神的額前都會有真神印記,如來佛祖的額前,是一枚無量壽佛印,菩提祖師是靈台方寸印,原始天尊則是道之始祖印,但這穆羽的頭上那枚印記,我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是個啥,好像是棵大樹,又好像是一棵長得頗好的西蘭花,底下是莖幹,上麵是一蓬綠冠。
沒想到他看著像朵仙氣渺渺的白蓮花,結果居然是個營養豐富的西蘭花。
我這麼一不小心,居然就遇到了一個真神。
這種概率,約摸就像是吃完一個大蟠桃,發現裏麵居然是個蘋果核。
於是我也就跪的心安理得,眼淚巴巴的表示願意跟他走。
管他是不是我親爹呢,管他肯不肯認我呢。
他是個真神,那他說能治我,就肯定能治我,他說能幫我修成天君,那我就肯定能修成。
就這樣,我和穆羽說定了,我又想到太久沒有回家了,十分想念大夥,想要回家一趟,他也允了。
於是我們約定好,三日之後,在此地見麵。
正做了別,準備各回各家之時,我卻突然想起來什麼事。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這是哪兒呢,這裏雖是蟠桃園,但我卻從來沒有來過,我要怎麼才能來這裏?”
“是我大意了,這裏是我的結界,你是進不來的。”他伸出手,信手一拈,便從他修長的指尖變出一片樹葉子,翠綠色,葉片修長,仿若竹葉,他將葉子遞給我道:“這個你保管好,拿著它,來到蟠桃園的正中央,便能進入我的結界。”
我拿著葉子如獲至寶,想到他這結界裏全是千年蟠桃,以後可以隨意進出了,直把眼睛都笑彎了。
他也含笑看著我,然後在我麵前消失了。
白影飄然消散,隻留了一片香風。
我拿著那片樹葉子,走了沒多久,果然就走到了我熟悉的蟠桃園裏。
看來劃界圈地不止是我們會,這位真神大叔,不知道幾千年前就在蟠桃園裏圈了塊地,用結界封印了起來,果然眼光長遠。
回到家時,我肚子裏的蟠桃已消化的差不多了,飽脹感沒了,一陣鋪天蓋地的困意襲來,一夜未眠,又幾經波折,我也是累壞了。
大廳裏坐了一個人,深藍色的長衫,前麵的頭發術成盤雲髻,後麵半披著,是袁思繁。
看來和往常一樣,袁思繁在家算賬,袁無鬱和袁柳城都已經出去打理產業了。
“哥,我回來了,我去睡個覺先”,我一隻手虛掩著嘴,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
以往我每次出去胡混個兩三天才回來,袁思繁都會擺出一副長兄如父的架子,不輕不重的教訓我一頓,然後讓我承諾以後不會再犯,本來我已經做好準備讓他訓斥幾句。這次一個多月沒回家,雖說是給人擄了去,但終歸是我胡鬧在先,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