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婉雖是醫生,於挑逗男人一事卻很生疏。

可正是她的生澀讓祥子覺得心中像有一把火在燒,那把火越燒越旺,最後讓他恨不能把眼前這個女人狠狠地揉進心裏去。

他不愛她,可是,他舍不得她。

她的軟弱她的溫柔,甚至哪怕是她看上去有些勉強的示好。

陸婉染著泡沫的手柔軟滑膩,慢慢地小心地在揉搓。她沒有用力,因而感覺上就像是有一百隻螞蟻同時在撓他身上一百個地方,那麼癢那麼難受但是他說不出具體的感覺。祥子暗地歎了一口氣。

他睜開眼睛,解開她的浴袍,她顯然是早有準備的,所以裏麵什麼也沒穿。他把她拉過來倒進自己懷裏,浴缸很窄,陸婉騎坐在祥子身上,她第一次有如此奇妙的感覺,好像她前世應該是條魚,所以這水這人竟讓她倍感欣喜和溫暖。

她是第一次投入地,依賴這個男人,第一次全心地,享受這個男人的力量,也是第一次,放開自己的懷抱。

陷入高潮的時候,她模模糊糊地想,原來,真正的身心相融竟是如此愉悅的一種感受。及至早上醒來,陸婉好像仍似陷在一個過於溫柔的夢裏,她懶懶地伸了個腰,側頭看到身邊的祥子睡得正熟,他其實長得並不差,隻是過於優越的生活和缺少煆煉讓他看上去因為肥胖而顯得笨拙。此時的祥子比平日敦厚也易於接近得多,陸婉翻了個身,仔仔細細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以前讀書的時候,女孩子們總喜歡幻想另一半的樣子,她也曾經想過很久,比來比去總覺得陳樂天是最好的了。斯文俊秀,儒雅風流,離開他的那段日子,她以為沒有他,她再也不會遇著比他更好的了。可是,她現在才忽然明白,所謂的生活,其實也就是一張平凡的麵孔。

陳樂天,那或者隻是少年時的一場夢,高山仰止,永難企及;而祥子,則是自己以後幾十年要麵對的長長久久,真實地陪著自己呼吸,伸一伸手就能觸手可及。

她是真笨,要這麼久,才懂得如何看開,怎樣放棄。

吃過早飯,陸婉專程等著賈秀芬。

“媽,有件事我想同你商量。”

“什麼事?”賈秀芬翻著報紙,漫不經心地問。

“過兩日我休息,想去把環取了。”

“想明白了?那就好。”她看她一眼,讚許地點點頭,“去我醫院吧,我來給你安排。”她繼續看報,陸婉也坐著未動,頓了頓她這才似下了決心似的,又說:“媽,還有個事,祥子這段時間心情總不好,我想和他暫時搬出去住一陣,可以麼?”怕賈秀芬懷疑她是變著法子想她買碧水那套房子,立時又補充道:“正好我朋友要出幾個月差,他房空著想人幫他看一陣子。”“在哪裏?”

陸婉報了地址。

“那環境不錯,不過總是別人的房。最近新醫院上馬,我手頭也緊,不然碧水那房子我都幫你們看好了的。”

她到底還是提到了,陸婉未免惶恐:“算了,這房子已夠大,我們也就出去小住一會,等祥子情緒平穩一些不會煩你們的時候再搬回來。”

“這房子夠大,難道還沒有他修養的地方了,這是嫌誰礙著他了啊?”

賈秀芬還沒說話,後麵李長樂聞言從房裏出來不滿地說。

他向來少發表意見,一開口語氣如此之衝倒讓兩人有些意外,陸婉站起來看著公公很誠懇地解釋:“爸你想多了,他也就是……”

“就是什麼?我看他啊,就是皮癢手癢又想賭,嫌我們在家裏管著他讓他煩了是吧?什麼減藥了脾氣大,我看啊,都是慣的!”

賈秀芬對這話沒意見,陸婉也隻好不說話,這件事於是便揭過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