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我前二十多年一直在長沙過完了我的人生,那麼澳大利亞這一站,就是我新人生的轉折點。
見到陸宛如的時候,她還是那般愛運動和健碩。其實一開始打給她的時候,我心裏並沒有底。我不敢乞求她會收留我。但當聽完我的聲音時,她猶豫了片刻便說,“你把你的身份證發給我,我給你訂機票吧。”
我知道,大學四年的同宿舍,我們已經彼此了解。
在她的跆拳道館裏,我像一個小跟班一樣跟在她身邊看著她為那些前來學習的女孩子作指導,她隻讓我幹些輕活。重活和髒活全都留給了自己。
一個月以來,我什麼也沒說,她什麼也沒問。我想,我是和我她之間最好的默契。
是在某天和陸宛如一起在海邊逛夜市的時候我找到了人生的新方向。
——成為一個廚子。
事實上這來源於陸宛如的鼓勵,鑒於跆拳道館剛剛開張,看到別家道館都對學員準備了豐盛的午餐,陸宛如的競爭力被拉去了一小半。陸宛如開始為廚師的事發愁,在吃了我做的夜宵以後,她將這個重任交給了我。
陸宛如當時是這麼跟我的說,“你看呀晴兒,你來我這也一個多月了。白吃白住你也不好意思吧?這樣吧,準備你個重任,你看你做的飯也還可以,以後就專門給我們的學員做個午餐吧!”
我知道陸宛如並不是真的因為我白吃白住才想我來做她的廚師,她隻是害怕我閑的太容易亂想。
我毫無猶豫地答應了。因為那次在吃夜市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有事沒事研究餐譜了。
在家的時候我從未下過廚房,除非老媽不在家我就煮個泡麵。但當我發現那次在海邊的夜市被那些美味的食物添滿胃時,我離開長沙之後第一次感到溫暖,從胃裏發出的溫暖。
我終於發現食物是最佳治愈的辦法。
我開始為了成為一個真正的廚子而努力,每天在陸宛如早起晨跑時,我也爬起來騎著自行車前往菜市場挑最新鮮的食材。我很慶幸的是,第一次學員們吃到我燒的菜時都打了很高的分。
這讓我更加增強了我的信心,我開始一心撲在研究廚藝上。
陸宛如看著我的廚藝越來越好,笑容越來越多,她才終於像鬆了口氣地對我說,“孔晴,你在大學那種沒心沒肺的樣子好像又回來了。”
我朝她打趣,“切,我啥時候有心有肺過,陸老板。”
“嗯,很好,還知道我是你的老板。”陸宛如裝作一出很累的樣子朝我拋了個眉眼,“那你看到老板這麼累了,還不知道該怎麼表示嗎?”
“好的老板,您馬上就可以享受到五星級的按摩服務。”
說著我就轉到她身後對她認真地按摩起來。
“我靠,這麼舒服。孔晴,老實交待,你來澳大利亞找我之前不會是按摩小姐吧?哎你輕點,我錯了我錯了……”
我手上的勁才剛加大一點陸宛如就作狼吼。
“對了,你最近和孟奇奇他們有聯係嗎?她和談墨森快要結婚了,你知道嗎?”
“能不知道嗎?孟奇奇發了朋友圈發微博,發了微博發QQ空間。恨不得昭告天下啊。”
“她可能是發給你看的,哈哈,你不會還惦記著談墨森吧?我可記得剛進大學那會你也覬覦人家很久哦。”
“談墨森?我早忘了是哪根蔥了。”
聽到這裏,陸宛如終於沉默了一下試探地開口看著我說,“那你在國內的時候是……”
在陸宛如的話剛落音時,我的腦海裏忽然蹦出了許明軒的樣子。
來澳大利亞這麼久,我知道當時離開長沙有些任性。特別是許明軒還在拘留所,我連看都沒有看他就離開了。來到澳大利亞的第二天我就換了手機號碼,隻給了我媽一個人。其實這麼久以來,我媽告訴我許明軒來找我過。
許明軒對我媽說他一直打不通我的電話,他說他想見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