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戚夜哭笑不得,絕不背鍋的語氣說:“我隻能改變她的外型,讓她穿得OPEN一點,真正改變她的,是你!”
“我?!”
“你不在她身邊,你突然消失,才是她無助又絕望的事情。她找你不到,恐慌,又深感遺棄,脾氣就越來越大,性格越來越失控,加上學校裏的人都懼怕你,才遷就她,縱容她,一步一步將她塑造成這個樣子。說別人怕她,其實就是怕她身後的你,雙魚座的女生,再壞能壞到哪裏去?別讓我背鍋,我不頂罪。”
司徒明輝深深的震動,卻又不太敢相信戚夜的話,不信的喃喃自語:“我……真的對她,這麼重要?”
戚夜又嗤之以鼻的笑了,拿起戴手鏈的手,對司徒明輝說:“你把你天蠍座手鏈的‘心髒’給了她,她把她的心,也著著實實的給了你,你們之間玩著可笑的報複遊戲,相愛相殺,誰都離不開誰,你是明明白白的表達了自己的心意,她卻因為心結和仇恨,自欺欺人。說什麼……報複你才和你在一起,估計……手裏拿著一把水果刀,想著秦瀟就想一刀剌死你,但最後,還是不自不覺的拿起刀來給你削水果。”
是的,戚夜說得很有道理,情深不自知。如果不是當初報複了秦瑤,讓他們一家那麼慘,他司徒明輝不會看到秦瑤的堅強,更不會再次被她吸引,再次無法自拔的愛上她。
雙魚座的姑娘……,所有的溫柔和堅強,都是愛來澆灌的。沒有愛,失去了愛支撐的雙魚,會從溫室的玫瑰變成剌手的仙人掌。
隻要她需要的愛回來了,她又是那朵玫瑰。
他了解她。
所以,當他的母親將所謂的視頻拿給他看,看秦瑤所謂報複的言論時,他打心底都不相信。
雙魚可以壞,但遠遠不及喪失人性。(心理扭曲的變態除外,那是天生的,不在此範圍之內。)
秦瑤說的報複,在與他相處的時間裏,一點一點的被他消耗了。
女人的性情好否,在於她所處的男人,是否愛她寵她,憐她體恤她。一個蠻不講理,脾氣暴躁的女人,她身後,一定有一個無能懦弱又無法溝通,不懂憐惜的男人。
他深知這個道理,所以,他付出了真心,知道她內心的軟化。隻是看破不說破,怕一但說破,她懼怕內心對他的吸引與依賴,愴惶逃離。
她一直都在告訴自己,是在報複,是在演戲。
他情願隨她入局,陪著她演戲。
事實上,很多人都在陪另一半演戲,演溫柔,演體貼,演大度,演絕世好男。不同的是,目的不同,有的男人為錢為財為前途,可以騙得一個女人,演一段,到目的達成,再將對方一腳踢開。有的人,單純為了這個人,這份情,可以演完今生今世,到咽下最後一口氣,能完美謝幕。
如果不是戚夜的出現,不是他突然被家人綁架,關閉一個月,了無音訊,她大概不會知道,她對他的感情與依戀,到了沒有他……就像斷根的浮萍的地步。
在秦瀟相依為命的時候,她逼著自己堅強,硬生生的長出堅強的殼。
繼而被他寵,被他憐,被他嗬護,她已不知不覺得將那殼褪去。
突然間失去他,就像突然間失去殼的蝸牛。
失去依靠,失去自主,失去了一切,好像在漫天飛舞黃沙的沙漠,口鼻堵塞,無法睜眼,更無法呼吸,而後……無處發泄的悲傷與無助,讓她失控,更在大家的“懼怕”中,變得更加不可收拾與理喻。
除了逼自己長出更堅硬的殼來,她找不到任何安全感。
戚夜說得對,改變她的是自己,不是他,這個鍋,他不背。
但是……
等等……
司徒明輝突然想起什麼,逼問戚夜:“你怎麼知道秦瑤跟我說過的‘報複’?你的竊聽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戚夜令人抓狂的笑道:“就是轉到這裏來後的不久的某一天嘍,裝了個迷你竊聽器在她書包上唄。”
“你……”司徒明輝氣得臉都綠了,“你都聽到了什麼?”
戚夜笑得更讓人抓狂。
“該聽的,不該聽的,都聽到了。”再拍拍司徒明輝的肩:“佩服你,每晚同床共枕,就是不碰她。”
看著司徒明輝的臉色不對,笑得轉移話題道:“別氣了,多虧了這個竊聽器,才能讓我知道你們之間的事情。
“誰讓你知道了?你這個竊聽狂!”
“不想知道也知道了,如果不是它,我怎麼會知道你和她吵架,從屋子裏衝出來?又怎麼會去附近找到你,看到你喝醉了,本來想蒙著你的頭狂扁你一頓,誰知道,有人比我先動手。要不是竊聽到你們的事情,我不會跟蹤你,不會看到你被綁走,更不會看到綁你走的車牌號碼,如果不是知道車牌號,我也不可能去內部查到車的行蹤,更不會查到你的下落,再發現,你是被你媽給綁了。也不會通知你爸,去救你出來啊。”
“我……”
司徒明輝表示無語,又表示感謝,隨後憤怒道:“你明明知道我的下落,還眼睜睜的看著我被關一個月,才通知外援?”
戚夜又一臉欠扁的笑道:“反正是你媽關的你,你又沒有人身危險,我幹嘛要插手你們家老媽管兒子的事?更何況,要不是你被關了一個月,我怎麼有機會和她單獨相處?”
“……”
“不單獨相處,我怎麼知道,我難得下手,她意亂情迷下,叫的是你的名字,對你用情那麼深?”
“……”
“要不是和她單獨相處,我怎麼會有機會看到她身上的傷,了解到她和秦瀟的過去?”
“……”
“況且,雖然你們弄得我家家破人死,但你們也及時做了補救。我親生父親還有一個月就要出獄,到時候,我會和他相認,會帶他走,給他養老。到時候,你告訴秦瑤,爸爸被我接走了,養她一場,她為這個家扛得夠多了,存點私心,為自己打算,沒人敢說她一句閑話。”
“……”
“至於這筆賬,既然你是用金融手段搞垮我們家,那我要報複回去,自然要用回金融的手段,拿個女人出氣,算什麼本事?到時候,商界見!”
“那秦瑤呢?!”
司徒明輝追問,戚夜笑道:“丟給你了,自己的老婆,自己搞定。”
“你……是不是喜歡她?!”
“當然喜歡,不喜歡怎麼心軟。”
“隻是……”戚夜又笑:“還不夠愛。”
“而且,我的喜歡,讓她越變越‘歪’,如果不是眼看世態控製不下去了,我會通知你爸去救你?我巴不得你被關著,被你媽虐虐虐,哈哈哈!”
他轉身就走,笑得讓人想狂扁他一頓,唉,怎麼那麼欠扁?
“你去哪裏?”
“哪裏來的哪裏去。”
“不再見她了嗎?”
“見她幹嘛?見她醒來,你和她親親我我,我在一旁,體驗我打醬油的角色?”
戚夜自我解嘲的打趣著,“她有你就夠了,我不過是她人生舞台的過客。”
是了!
人生,有無數這樣的過客,可以是擦肩而過的路人,也可以是刻骨銘心的戀人,匆匆一瞥,或永存於心,不一定有結果,來過,推動了你的人生,便一切足矣。
秦瑤醒來時,頭上已包纏著繃帶。
司徒明輝正牽著她的手,趴睡在她的身邊。
身體很疼!左手還吊著石膏,想起身,卻突然泛起一陣酸意,想哭,吸了吸鼻子。他馬上被動靜驚醒。
“瑤瑤……”他的緊張刹那間代替了夢醒時分的惺忪,緊張的攏過來,想碰她,又怕碰疼她。
看到他的那一刻,她茫然無焦距的眼神,恢複了焦距,悲傷,委屈加無地自容,讓她忍著巨痛,扯起被子,將自己的臉遮住,低啜著:“為什麼要救我?我都這麼髒了,為什麼不讓我死得幹淨?”
“你……並沒有懷孕,你是清白的,戚夜也放棄了所謂的報複,瑤瑤,一切都過去了。”
“過去?!”
她掀開了被子,嘰笑著自己:“我罪惡的……連自己都惡心自己,一直都是進行時,什麼時候有過‘過去’?”
“瑤瑤……”
她突然坐起來,一把推開他:“走開,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我知道,你變成這樣,都是因為我不辭而別,我回來了。”
“不要自作多情,有沒有你,我都一樣惡心自己。”
“你……”
他使力拉住了她。
“不要這樣,養好身體,我帶你走,還有……你不想知道你的身世,你的父母是誰嗎?”
“父母?生世?!”她突然安靜下來,隨後,笑得更苦。
“我需要知道嗎?我一定要知道嗎?知道了又怎麼樣?知道我是我生母就是孟柯林的媽,我所謂的姨母,就是生我的女人,我是她婚後偷情的產物,我是她生完孟柯林,剛坐完月子,就和別人偷情的產物嗎?”
她激動,憤怒,他震驚,“你……都知道了?”
她平靜下來,不信的看向了司徒明輝:“看你的反應,原來……你比我更先知道?!”
他側轉頭去,不知道怎樣回答,也不知道怎樣麵對。
“說啊!”她發怒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他隻有告訴她:“秦瀟去世前告訴我的。她把你的身世告訴我了,我也很吃驚,很意外。”
“他為什麼……什麼都告訴你?”
“知道我喜歡你,真心喜歡,想把你托付給我。”
“你不覺得我髒嗎?這麼肮髒的身世,你不覺得我惡心嗎?”
她哭了!
她第一次聽到自己的身世時,是司徒明輝“消失”,孟柯林轉走前,找上門來。
孟柯林把一切都告訴了秦瑤。
她惡狠狠地說:“你知道不知道我媽為什麼要折磨你?”
她說:“因為你是她荒唐的代價。因為她看到你,就想到自己不齒的過去。而且……她心慌,她很怕我爸爸知道。我爸當年在國外援建,她生下我,才一個月,就寂寞空虛冷,和你生父勾搭上了。你生父有點錢,也有些身份,我媽動了心,就跟他一夜夫妻,沒有想到,珠胎暗結。她想生下你,是想和我爸離婚,跟他,沒有想到,人家隻是玩玩。再想把你打掉,月份太大,不太可能了,於是,她把我丟在家裏,自己跑出去生下你,生下你就丟在醫院,被你媽和你哥撿到!好巧不巧,你媽和我媽認識!我媽哭著求你媽保密,而你哥又抱著你,喜歡得不肯放手,於是,你媽就收養了你。當我媽把這件事快忘記的時候,你哥卻帶著你找上門來,說是已走投無路,請求收留。
你的到來,就是硬生生的揭開她醜陋的過去,讓她想起自己的不要臉,更害怕事情曝露,我爸會氣急敗壞,讓她淨身出戶,一無所有。
所以,她折磨你!
她做了這麼沒有臉麵的事情,卻要天天麵對你,她恨不得你死,讓你滾遠一點,滾得越遠越好。你越能忍,她越能折磨你,而偷聽到你身世的我,比她更討厭你,因為……我見到你,就覺得我親愛的媽媽,居然做過這麼惡心的事情?她居然能裝到若無其事,她居然那麼虛偽。所以,我就是想狠狠地折磨你,我看她到底能裝到什麼時候,看她會不會有一點心疼。哈,你也發現了,她沒有,一點都沒有,我爸都看不下去的事情,她視若無睹,我對你的敵視,正合她的心意,她所有的態度,讓我明白——你根本是她的恥辱,她恨不得你在眼前消失,希望你從來都沒有存在過——!
你根本不該存在,你活著幹什麼?你死啊,你去死啊!
你死了,這個世界都幹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