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她扭頭,就扶著一邊的扶手吐了出來。
他慌張地從地上撐起身來,去扶她,她拾起身來,捋著胸口,緩著氣,目光裏集滿了眼淚,眸光卻驚慌無助。
“不……會吧,不可能吧!”她不信的低喃,又極度恐慌的看向了司徒明輝,無助的說道:“我……我在某一天喝醉了,因為找不到你,因為找不到,所以我去喝酒,喝醉了,就什麼不知道了,醒來……醒來……我的外衣……不見了,我……在一個酒店裏,我覺得不對,又覺得不可能,隻是慌張,沒有報警,沒有查監控,可是……可是……,這個月,我……我好像還沒有來月事。已經超期一個星期,我……是不是被侵犯了,是不是……”
說完,她又扭頭向一邊幹嘔。
他呆呆地從地上站起來,看著在那邊幹嘔的她。
秦瑤隻是幹嘔,什麼都沒有吐出來,胸脯起伏得有些厲害。然後,她捂住胸口,強烈地喘息。
當江水拍擊著江岸時,還是有頭暈腦漲的眩暈感。她用手背拭著嘴角邊,夜色裏,她璀璨的眼睛像珠子一般“照”了過來。
“嗬嗬。”她居然笑了。
看到司徒明輝怔然後,她晃晃地立起身來。
“我……可能懷孕了。”她冷笑了一下,絕望至極後的心冷,麵對著他,竟一臉戲謔道:“我卻想不起這孩子的父親是誰——!說不定是十個,二十個,三十個……,真正的爛貨,不是給你,也不是給了戚夜,而是……未知的男人,你……還想我嗎?還說能接納,能一心一意的對我嗎?”
她笑,笑得有些挑釁,好似在故意激怒司徒明輝,讓他對她徹底的失望。
如果真的被人侵犯了,如果真的懷孕了,她根本再也無顏以對。
自己都會覺得自己髒啊——!
江水……依然在嘩嘩的響。
頭頂的氣壓似乎越來越重,越來越沉,沉重得令人無法呼吸。沉重得就像他愕然的表情,就像他眼底無法流動輾轉的凝重。
嗬嗬——!
他……一定覺得惡心了——!
任何男人,都無法接受自己深愛的女人,懷上別人的孩子,更不會忍受……她放蕩得,不知道那個孩子到底是屬於哪個男人。
可是……他卻說:“這種事情,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待,但現在……”
他停頓了一下,問:
“要生下來嗎?”
她快意的感覺頓時消無。
“如果要生,我養,打胎對身體的損壞太大了。”
她憤怒道:“你管我?”
“你是我心愛的女人。隻要是你的孩子,我都愛。”
他的語氣,令人心酸的溫柔。
“如果你想要生下來,我們一起把他養大。”
她呆了。
“養活你們,我完全有這個能力,所以,如果你想,我們就把他生下來,我們一起把他養大。”
他說著,牽起她的手。
他再也不想就此放開。
很早以前都對她說過,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他依然愛戀著她的靈魂。
可是……一耳光突然打了下來。
啪的一響,響得清脆。
臉被打得轉向了一邊。
“你神經啊——!”她的眼底夾雜著莫名的情緒。
她抽手要走。
司徒明輝還是緊緊地拉住了她的手。
他當然不會放。
“放手——!”
她突然失控地咆哮。
突然掏出一把刀,手被他牽住,那麼她用牙齒咬開了刀身,抵住了自己的脖子。
司徒明輝驚駭了!
“我叫你放手——!”她恨恨地威脅,“不然,我讓你後悔一輩子。”
那把掛著吊墜的刀,他馬上認出,它曾經刺進他胸膛。
秦瑤的眼底,是玉石俱焚的絕決。眼晴一閉,那刀好像下一秒就要割斷她的脖子,於是他的心一抖,手……就此放開。
此時,有一行機車停在了他們的麵前。
從車上下來的人們說笑著,來到離他們不遠處的自動販賣機前。
擺脫鉗製的秦瑤,突然衝過去,跨上了其中一輛機車。
一切太快了——
快得令人措手不及——!
飛快的飆弛——!
油門加大,加大……
引擎像怒吼的獅子。
但是……
但是……
但是……
她衝進的是江邊的江灘,全是江地,車輪急速飛轉,也急速陷進了沙裏,車輪飛速旋轉,加大了油門,卻將輪邊的細沙四處飛濺。
車身不穩,一下子將秦瑤甩了出去。
她躺在沙地上,待司徒明輝衝上前去,撕心裂肺地叫著她的名字時,發現她的發際有血線流淌下來。
而他無措的想要抱起她時,身邊衝過來一個人,拉住他的手,將他喝止住。
“別動她,不知道她傷到哪裏,隨便移動,會造成兩次傷害的。”
司徒明輝抬首一看,頓時驚愕:“戚夜?”
(科普一下,如果車禍,墜樓這樣的事故,千萬不要隨便移動受禍者。首先,你不是醫務人員,不知道專業的救護知識。其次,如果他們在事故中,肋骨骨折,你搬動他們,那麼,這骨折的骨頭,很有可能就此戳進內髒,造成胸腔內髒出血,你想救人,卻很有可能因此讓他們因你喪命。最好的法子,報警,叫救護車,不要移動,千萬不要在不懂的情況下,隨便移動。)
救護車趕來,將他們一起送到醫院。
秦瑤從平車上下來,直接推進了急救中心。
就此,他們隔了一道門簾。
醫生做了初步檢查,並沒有在頭部以外發現明顯的外傷,但發際上有血線流下來,於是,開了單子,做了全身檢查。
檢查結果出來,沒有發現內出血等狀況,隻是頭部傷到撞擊後,暫時暈迷。
得到結果後,焦急的司徒明輝和戚夜不約而同的鬆下一口氣。
在司徒明輝鬆口氣的瞬間,他突然感到眼冒金星,身體發軟,一下子癱了下去,戚夜手急眼快扶住了他,再讓醫生看看他到底怎麼了。
醫生有了簡單的儀器檢查後,排除了某些可能,確診他是……,說了一些專用名詞,直譯過來就是,又累又心慌,心力憔悴,精神高度緊繃,突然放下心來,一下子就承受不了啦。
就像突然泄氣的汽球,疲遝無力。
扶他到休息室的床上休息時,司徒明輝突然想起什麼,跳下床就攔住醫生問,醫生,她……她肚子裏的孩子還好嗎?
剛剛隻焦急她的身體,忘記告訴醫生她“懷孕”的事情。
醫生一楞,隨後問,她懷孕多久?
司徒明輝說,她說……她的經期過期一個星期了。
醫生問,確認懷孕了嗎?
司徒明輝搖頭,不確定。
醫生想了想,進入辦公室,開了一張單子,拿給司徒明輝。
“經期過期一個星期,又不能確定的話,先抽血,檢一下。”
那張單子還不及司徒明輝接過,另一隻手從半空插入,將單子給抽了過去。
司徒明輝拿了一個空,看向一邊的戚夜,他拿著單子,對醫生說,“不用了,這個不用查了。謝謝啊!”
司徒明輝拉住了戚夜:“你什麼意思?”
戚夜一臉好笑地反問:“你和我都沒碰過她,處女怎麼懷孕?”
“她……”
“她說她喝醉了,被人送進酒店過了一夜,又在剛剛見你時,吐了,就以為自己被人侵犯了,懷上了孩子,是吧!?”
“你怎麼知道?”
戚夜笑了一下,在司徒明輝的目瞪口呆下,拿出了一樣東西。
“這是……”
“迷你型竊聽器啊!”
“你……”
司徒明輝非常不悅,“你竊聽她幹什麼?”
戚夜說:“我不竊聽她,我怎麼在那天,她醉得不省人事時,把她帶去酒店啊?!”
“是你?”
“就是我啊!”
“你……你當真什麼都沒做?”
“當真什麼都沒做。”
“如果什麼都沒有做,她為什麼會在沙灘邊嘔吐?!”
戚夜笑道:“你要喝那麼多酒,在江邊吹兩個小時冷風,你也會吐!”
“那她的經期過期……”
“你初中的時候沒上過生理課啊?女生月經不調你知不知道啊?不知道的話,趁現在還在醫院,讓醫生給你科普一下!”
讓他司徒明輝去醫生辦公室,讓醫生給他科普女生的那點事?!
畫麵太美,不敢想像。
“你當真什麼都沒做?”
司徒明輝還是不敢相信。
戚夜隻有說:“做過,把她衣服脫了。”
“你……”
他奔上前去,將戚夜的衣領提了起來,可戚夜隨後的話,讓他停住了一切動作。
“當時心存不軌,當真脫了她的衣服,但是,看到她的身體,才發現什麼叫遍體鱗傷。”
“……”
“麵對那樣一具身體,不解與好奇,應該大過一切吧?!”
“……”
“如果她真的物質拜金,拿身體引誘了你,讓你欲罷不能,這樣一具身體,是絕對勾不起人的性欲的。”
“……”
“這讓我奇怪,她吸引你的,到底是什麼?她身上又發生過什麼?!我找私家偵探調查的一切,是不是有所遺漏?”
“……”
“沒弄清楚之前,我不想碰她。所以……”戚夜聳聳肩,挑挑眉毛,攤攤手說:“我隻給她蓋上被子就走了,給她造成什麼誤會,隻能表示抱歉了。”
司徒明輝注視著他,想看出他在說謊,可他也無懼的迎視著司徒明輝,表示自己很坦誠,說的都是實話。
眼神的較量下,司徒明輝相信自己的直覺,也相信了戚夜。不過,他想到了什麼,繼續問他:“你查到了什麼?”
戚夜說:“查到她對秦瀟的不離不棄,查到了秦瀟待過的醫院,聽到醫護人員親口告訴我,秦瑤是怎樣照顧秦瀟,是怎樣撲到地上,用身體當肉盾,鮮血淋淋的為他當人肉墊子。也親耳聽到秦瑤是怎樣對秦瀟的。”
“……”
“內心很震撼,也確實接受不了秦瀟屍骨未寒,她馬上跟你在一起。”
“……”
“人是很矛盾的!”
“……”
“所以,想放棄所謂的報複,我也根本報複不了她,她根本不愛我。不愛我,我就根本傷不了她,我又不想這麼輕易放過她,她……”戚夜說到這裏,居然忍不住笑了一下,“她很可愛,總能讓人忍不住被她吸引……”
提到秦瑤時,戚夜的眼底在放光。
“你……喜歡她?”司徒明輝忍不住問。
戚夜一臉好笑地看過來:“誰規定隻許你喜歡了?”
“那你還傷害她?”
“秦瀟確實是為了她才死的,這不假吧?!”
司徒明輝無言以對。
“我們家好好的,是你弄破產的,也是真的吧?!”
司徒明輝依然無言以對。
“我興衝衝的來認親,結果麵對這樣的局麵,我做一個小小的懲罰,不過分吧?”
司徒明輝還是不知如何應對。但還是對他說:“是的,都沒錯,錯在命運的安排,所以,你才將她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