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道六年庚寅(1170年)五十九歲(1 / 2)

王十朋繼續在泉州知州任上浚洑田塘,建放生池。重視農田水利建設,守泉期間,浚洑田塘。乾隆《泉州府誌》卷九水利條:“洑田塘在二十五六都聚仁裏長市等鄉,周圍四千九百八十丈。高州靈源五都東洋諸山之流俱入此塘,會流最廣。舊傳九十九溪之水入六首塘,惟洑田塘居多。中有石牛,水漲下沒,鳴則堤潰。蓋因入流多也。鄉人認祠祀之。北有陡門六間,小涵九所,下有謝埭新塘蔡塘瀦水,慮水漲堤潰也。浚自宋真德秀、王十朋二守。”按真德秀知泉州在嘉定十年丁(1217年),其浚塘事在梅溪先生以後。又《泉州府誌》同卷水利條記載,放生池在府治西偏萬桂堂舊址。乾道六年郡守王十朋建,立楔書放生池三字,仍記以詩,有雲:“清源號佛國,此典胡獨闕。何以事吾君?故事修遺佚。魚鱉族至微,端由尺水活。況茲十畝地,中含千裏闊。”既供民間放生又可蓄水灌田。

王十朋在泉州任職期間亦很重視泉州的公益建設,如繼續支持石筍溪橋的建設。泉州郡城西有石筍溪渡與江相彙,險而深,初建木浮橋,屢修屢壞,後有人發起倡議建石橋,至乾道五年竣工。便利兩岸交通貿易。王十朋守泉前久聞北樓聲名,盼有登樓之日,守泉後即訪古登樓,見破屋城牆,不勝感慨。當時,貢院落成尚餘一些木料,人民勸十朋將自己的州府住房加以重修,十朋認為北樓是舊時名勝,多年失修,如今柱歪樓斜,此地又多颶風,恐將傷人,不如用餘料重新修葺。在王知州的倡導下,乾道六年十一月,此樓得以修繕一新。十朋登上此樓作《重修北樓十一月望日與郡僚同登因書十二韻》(王十朋《梅溪集·梅溪先生後集》卷十九)詩中雲:

我昔未作南諸侯,

雄文嚐閱龍虎歐。

泉山風物得大略,

夢寐先已登茲樓。

到官正要訪遺跡。

忽見破屋城牆陬。

欲修不敢遽土木,

經歲此誌方能酬。

貢闈之餘材可辦,

農事之隙工乃鳩。

孝宗以敷文閣直學士、左朝奉郎命十朋知台州軍事,十朋以病力辭,乃複提舉太平興國公。泉州民眾為十朋立生祠。又《泉州府誌》卷十二學校條:“王忠文祠在府治東袞繡鋪,宋乾道中建,祀郡守王十朋。”《福建通誌》卷三十名宦條:“王十朋,字龜齡,樂清人。由太學廷試第一。乾道間知泉州。嚐割俸以創貢闈,朔望見諸生學官,從容誨誘。士之賢者踵門禮致之。民輸租俾自概童。每聽訟溫言而曉以義理,多退聽者。朱子嚐稱其疏暢洞達如青天白日,為磊落君子。去之日,老稚攀留。州人為建梅溪祠以祀之。”《真西山集》卷二十六《重建王忠文公祠堂記》:“蓋公之學以誠身為主,資本剛勁,而能切劘涵漫,以卒歸之中和。其出言有章,其製行有法。以之治家,則慈順雍睦之風刑於州裏;以之認朝,則謇謇諤諤,言人之所難言。至其治饒與夔以及於泉,又皆穆然如春風之解陰淩,沛然如暑雨之蘇枯渴。”又《真西山集》卷三十四《記梅溪續集》雲:“嘉定丁醜,蒙恩假守,獲繼公躅於四十七年之後。邦人父老語及公者必感激涕零。蕘夫牧兒亦知有所謂王侍郎也。”《朱子語類》卷三十二雲:“王詹事守泉,初到任,會七邑宰勸酒曆告之以愛民之意。出一絕雲:‘九重天子愛民深,令尹宜懷側但心。今日黃堂一杯酒,使君端為庶民斟。’七邑宰皆為感動。其為政甚嚴而能以至誠感動人心,故吏民無不畏愛。去之日,父老兒童攀轅者不計其數,公亦為之垂涕。至今泉人猶懷之如父母。”按西山、晦庵所述梅溪先生泉州政績,足補史傳及墓誌銘所未詳。晦庵平生不輕許可,載諸《語類》,尤重於華袞之褒矣。

乾道六年(1170年)夏,正當王十朋即將泉州離任之時,得知胡邦衡改知泉州,十朋非常高興在《與交代胡侍郎》信中雲:“不圖衰暮之孤蹤,複有交承之雅契。”並撰《聞胡邦衡改知泉州複用前韻》(王十朋《梅溪集·梅溪先生後集》卷十九)詩雲:

上念溫陵為擇人,

知公名節世無鄰。

犯顏合在論思地,

起複聊為嶽牧臣。

繆政居前誚秕糠,

剛腸別久轉車輪。

天教我輩簮重盍,

隻恐留中拱帝宸。

十朋說皇上為溫陵選派郡守,就選擇了你這位名節無雙的人,直言犯顏本應在論思言路崗位上,現在是暫時用你為嶽牧郡守。我守泉任在你前但政拙如秕糠顯得可笑,兩人久別懷念心中如車輪轉。這次是天使我們瓜代相繼巧合,恐怕你還會被皇帝留在朝廷不來呢。後來事實證明胡銓留中,後又被罷職。但王十朋與胡銓的深摯友誼與懷念之情在這裏已有了真切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