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好奇蘇顏是以什麼心態來對我說這些話。她為什麼要說慕井然是為了感謝我才請我吃飯?這理由聽起來和貝森弟如出一轍。
“哦。”漫不經心地嗯了下。外界都很少知道的事情,她怎麼會知道?答案恐怕隻有一個,她和慕家的關係很親密。我傻啊,當然會親密啦。遊泳池那晚慕皓乙是想吻她的,就連那戒指也是準備向她求婚用的。手不由自主地撫摸上右手無名指上的那個白金圈。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竟然一直忘記取下來。慕皓乙那個家夥也忙暈了嗎?怎麼都忘記向我要回去?
“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
“有件事情我想提醒你。你和菊野的事情我之前並不太清楚,但從大家的口中也多多少少知道一點。井然可是慕家大少爺,一些不好的事情對他造成的影響將是你這樣的人所想象不到的。”
真不喜歡聽她講話!什麼叫像我這樣的人?我這樣的人怎麼了?!
“對不起。”我打斷她,“我和慕井然現在什麼關係都不是!他是他的大少爺,我是我的夏西婭!”
蘇顏是半年前才轉學到慕德的,那時我和菊野的風波剛剛平息。
“那皓乙呢?他為什麼要幫你出頭得罪菊野?”
蘇顏的這個問題讓我頓時語塞。大腦飛速旋轉啊,尋找一個可以解釋通的借口。
“因為菊野嘲笑他是個殘疾人。他不是為我出頭,而是為他自己。”
蘇顏的表情似乎對我的回答挺滿意。內心長籲一口氣。我有點不太明白,在蘇顏的內心究竟是慕皓乙重要還是慕井然重要?為什麼她第一個警告是和慕井然有關?
“還有一點,我不管你和菊野現在在玩什麼,希望不要因為你們把整個慕德搞得烏煙瘴氣。”
這就是公主病吧!以為自己是校長嗎?她憑什麼對我說這些。
“這些話你應該對端木菊野說。像我這樣的普通人還沒有能力在慕德翻江倒海。”
“菊野不是因為你的一句話就退學了嗎?而那些曾經欺負過你的人都一起自動退學了。你不要告訴我說,你一點都不知道?”
退學?!!我突然想起昨天早上菊野問我怎麼樣才能原諒他時說的話,“從慕德消失!”
我想到也許菊野是因為後悔當初讓那些人整治我,所以才自動退學的;也許他隻想抹殺掉當初對我做過的一切,所以才讓那些人也跟著一起退學的。無論是那種可能都隻是我的猜測而已。他是端木菊野,永遠不為自己解釋的端木少爺!我永遠不會知道他內心究竟在想什麼!
“抱歉,我不知道。我和菊野已經什麼關係都不是。他要做什麼,已經做了什麼我沒興趣知道,他也沒義務通知我。我還有事,再見。”
跟蘇顏分開後,我沒有返回教室而是直奔菊野家。兩年的交往,我們太了解彼此。菊野知道我絕不會滿意他擅自的決定——讓那麼多人因為我而退學。我也知道菊野弄這些事情就是在等我就找他,他在製造我們見麵的機會。可我明明知道這是他的伎倆卻還是迫不得已地要趕去。那些欺負過我的人隻是替菊野辦事的工具,我從沒有想過要報複他們更沒有想過要讓他們承受退學的結果。我討厭仗勢淩人,就更不會讓自己去做那樣的事。
就當我再穿過一條馬路就達到目的地時,口袋裏的手機響了。有那麼一瞬間,我的心因突然聒噪的鈴聲掠過一絲不安。
“十五分鍾內帶著200萬趕到學院後山的廢棄籃球場,不然就等著給你的蕾絲收屍吧!”我接通電話,聽見電話那頭傳來區柔的聲音:“西婭不要來!!”
心一下子空了。立刻掉轉車頭狂奔向學院。誰抓了區柔?!
學校後山的廢棄籃球場是個非常隱蔽的地方。曾經是同學們用來解決私人恩怨的角鬥場。我一直都是聽說而已,今天當我第一次真正到達這裏時,眼前的一切讓我頓時倒吸了口涼氣。
三個帶著卡通麵具的男人把區柔雙臂綁住後懸掛在籃球架上,並用膠帶封住了區柔的嘴。他們個個手上拿著棍棒,看樣子是做好了要打鬥的準備。區柔一個勁地衝我搖頭,我卻走到他們麵前說:“我已經來了。把她放了。”
“錢呢?不是讓你帶200萬一起來嗎?!”一個帶著豬頭麵具的男人走出來問我。
“我沒有錢。快放了我朋友。”
“MD!你沒聽懂老子的話嗎!讓你帶200萬一起來!”豬頭男生氣地用手裏的棍子重重地敲打的籃球架上,發出沉悶又刺耳的聲音。
“我沒有錢。”我又重複了一次。我不清楚這些歹徒為什麼會認為我有錢,雖然我在慕德學院,但我卻是個窮人。
“老子聽說你是端木菊野的女人。你沒錢就給他打電話拿錢啊!!”豬頭男拿出手機放在我麵前。我忽然想到,這些人或許和慕德有關係,因為他們知道我和菊野的事情。
“我沒有他的號碼,要打你自己打。”
“你給老子打哈哈啊?!你是端木菊野的馬子會沒他電話?!!少廢話,快給老子打!”
“我和他現在什麼關係都不是!就算我打給他,他也不會給你們錢!”
“老子管你有沒有關係!老子今天就是拿錢放人,沒錢砍人!快給老子打!不然就砍了你朋友的腳!”豬頭男又將電話遞給我。這一次,我猶豫了下接過電話。
“我打,但你們要保證,我打了後,你們立刻放了我的朋友。”
“好!”
轉過身去按下號碼後,裝作正在跟菊野通話說,“是我。我現在在慕德學院後山的廢棄籃球場。你盡快帶200萬趕過來,否則他們會殺了我。”
掛掉電話後我並沒有著急把手機還回去而是要求他們放了區柔。豬頭男給了個手勢他們就把區柔從籃球架上放了下來。區柔一落地後就跑到我身邊。我立刻替她解開繩索並撕掉膠帶。
“我對你那樣你為什麼還要來?西婭,對不起,因為我害你又要欠下菊野一筆債。”區柔在我麵前哭著說。我卻突然笑了,捏下她的鼻子說:“傻瓜。”
也許我該感謝這幾個壞蛋,因為他們,區柔和我才這麼快就和好了。
“聽著區柔,等一下我給你眼色的時候你就和我一起跑下山,能跑多快就跑多快。如果我被抓了也不要管我,你要逃走後把警察找來。”小聲對區柔說。
“喂!你們兩個在那嘀咕什麼?!快把老子的手機還給我!”豬頭男警覺地說。
我對區柔使了個眼色後,將手機突然高舉起向豬頭男狠狠砸過去!
“快跑!!”
“追!!別讓她們跑了!!”
……
我和區柔還沒跑出多遠就被這群歹徒再次圍了起來。真是太失敗了!
“大哥,你的手機。”帶猴臉麵具的男人將手機從草叢裏撿了回來交到豬頭男手中。豬頭男咒罵著接過去想查看手機是不是壞了,接過卻發現……
“你竟然給我打了110?!!TMD,給老子抓過來!!”豬頭男發現了手機裏的通話記錄,怒不可遏地吩咐小弟將我抓了過去。
“西婭!你們快放了她!!”區柔擔心地叫喊卻被一個帶羊臉麵具的男人一下子敲暈在地。
“老大,我們還是快走吧!!”猴臉男擔心地提醒,卻被豬頭男狠狠扇了一個巴掌。
“廢物!今天就是天皇老子來了,老子也要先消遣了這丫頭,讓她知道戲弄他爺爺我是什麼下場?!!”說著豬臉男就一下子撕掉了我胸前的衣服。刹那間,我的大腦空白了。冷風吹在溫熱的身體上,像刀刮一樣。
“放開我!放開我!!”我開始瘋了一樣的大喊,拚盡全力地掙紮。可雙手卻被人從後死死的牽製,根本無力反抗。豬臉男握住我的肩膀齷齪地就要親上來,我的內心從來沒有過的害怕和絕望……
“喂!介不介意我免費觀看一下?”
被淚水模糊的視線裏出現一個人影,他拄著一根拐杖。
“臭小子,這裏沒你的事!快給老子滾!”豬臉男停下來恐嚇道。
“看那個女的叫的這麼爽,我隻想觀摩一下。”他拄著拐杖一點點靠近著。也許因為他的腿腳不方便,歹徒們也沒有把他放在眼裏。
“想觀摩到別處去!老子沒興趣給你當性啟蒙!快滾!”
“既然這樣,那我就自學吧!”說著已經走到豬頭男麵前的慕皓乙抬起拐杖將牽製著我的羊臉男打倒在地!其他兩個歹徒立刻衝上來將慕皓乙和我圍了起來。
“想見義勇為是吧?老子今天就讓你知道見義勇為的下場是什麼!給老子再打斷他的另一條腿!!”豬臉男憤怒地下達著指令,兩歹徒就立刻衝上來圍攻慕皓乙。
慕皓乙將我一下子推坐在草地上後,拿起拐杖單腳迎戰。一開始的時候他還能應付兩下,但很快就敗下陣來。羊臉男一下子搶走他的拐杖後甩飛了出去,猴臉男又緊跟著一腳將他踹倒在地。豬臉男拿著根木棍超地上的慕皓乙走過去,就在他舉起木棍還沒落下時,我一下子衝過再一次將慕皓乙保護在身下。
“砰!”木棍狠狠打在我的後背上,一股猩紅的液體立刻從身體內湧出來,我緊咬住下顎將它們吞咽回去,隻有小部分從嘴角遺漏了出去。
“嗚嗚,嗚嗚,嗚嗚——”山下傳來警笛的聲音,這夥歹徒立刻嚇到六神無主,丟下凶器倉皇逃下山去。
“喂!你怎麼樣?!”慕皓乙擔心地問我。我笑了下擦掉嘴角的血漬從他身上站起來。
“皓乙!”身後傳來蘇顏的聲音,很快一個人影就從遠處跑過來,推開我從地上將慕皓乙扶了起來。
“皓乙,你怎麼樣?你有沒有受傷?你怎麼會跑到這裏來?”蘇顏擔心地一直問,攙扶著慕皓乙準備走下山。
和蘇顏一同趕上山的警察將昏迷的區柔也抬上了救護擔架。我的耳朵裏轟隆隆的,視線也時而模糊時而清楚,有警察過來跟我說話,我卻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他們想帶我下山,我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指揮雙腿,剛想開口說頭好暈就已經突然失去意識“嗵”一聲倒在地上。
“快,這裏有人昏倒了!再去抬個擔架上來!”
“喂!你醒醒!喂!”
“她怎麼會昏倒?!你們快找人來啊!!”
“皓乙你別激動,她不會有事的。”
“怎麼叫不會有事?!她剛剛替我擋了一棍欸!不行就給我調輛直升飛機來!快啊!快救人啊!”
……可不可以都安靜一點?好累啊,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麼累。全身的骨頭像被水跑過一樣,軟軟的沒有一絲力氣。
“什麼叫查不出來?!難道那些警察都是擺設?!我已經很清楚地說了,是三個男人,一個帶豬臉麵具,一個帶羊臉,一個帶猴臉!難道這些還不夠把他們查出來嗎?!你去跟警察署長說,如果他讓我慕皓乙忍受這口怨氣超過24小時,就等著被調去孤島當監獄長!”
“是,少爺,我立刻去打電話。”
“還有你們,如果沒辦法讓人今晚就醒過來,明天就給我統統走人!!”
“少爺,他們三位可是台北最好的醫生。如果他們都做不到,其他人恐怕也做不到。”
“我不管!貝森弟,你給我現在就打電話去美國,把那裏最好的醫生給我叫過來!”
“少爺,就算是做最快的飛機,今晚也趕不到台北。既然醫生都說了傷勢不重,你還是不要太過焦躁,否則就會讓一直等在樓下的蘇顏小姐誤會的。”
……
“你們都給我在這守著!我去樓下見蘇顏。”
我現在趴在某張柔軟的床上,頭雖然悶悶的,但意識已經蘇醒到可以分辨出剛剛的吵鬧聲是慕皓乙和貝森弟的。這裏一定不是醫院。無論是床單還是空氣裏都沒有消毒水的味道。那這裏一定就是慕家的大宅。
側過身想坐起來,但每挪動一下後背上就傳來撕心裂肺的劇痛。腦殼壞掉了!當時為什麼要用自己的身體去保護那個家夥啊!疼死了!!
“你終於醒了,夏西婭同學。”貝森弟用手臂擋住幾個想過來幫我的仆人說。
“區柔在哪?”我問。
“像她那樣單純的女孩當然不會這麼幸運地被少爺抱進這裏來。”
“她在哪家醫院?我去看她。”說著就準備下床去找區柔,可剛一動頭頂就傳來一陣強烈的眩暈。
“你還不能亂動,要躺著觀察一晚。”一位醫生提醒我。
“聽到嗎?要一晚的觀察時間。如果你還記得我當初警告你的那些話,明天早餐後就從這裏消失,不要再糾纏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