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到客廳,氣喘籲籲地停下時,發現客廳沒有一個人。朱太太正從外麵走進來,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我正不知道作何反應時,她突然柔和地笑了,說:“我正找你呢。”
說完,她朝外麵指了指,對我說:“晚餐準備好了,就在院子裏。對了,錦宏呢?”
“哦……他……”我支支吾吾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許錦宏在哪裏,身後就傳來了他的聲音。
“朱阿姨,好久沒來這兒,我差點找不清方向了。”許錦宏從我身旁走過,親熱地挽起朱太太的手臂,這使他平時身上那種令人望而生畏的氣息沒了蹤跡。
“又調皮了?這裏你又不是隻來過一次兩次,哪裏弄不清了?”朱太太邊笑著邊鬆開手臂,又招呼我道:“倪小姐,快過來用餐吧。”
表麵上非常和諧的友人聚餐,實則非常沉悶。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些所謂上流社會的禮儀要求嚴謹,還是互相之間根本沒話說,除了一開始朱先生招呼大家用餐,以及朱太太客套地要大家不用拘謹一番話後,自此再無交流,大部分時間各自安靜用餐。偶爾大家會舉杯示意,共飲一番,或是朱太太和何睿天聊上幾句,我們也就跟著插上幾句話。
這樣一頓飯,也不知道為何竟然吃了半個多小時,雖然後麵有很大一部分時間,朱先生都在和何睿天,許錦宏討論紅酒品嚐的問題。看來三人對紅酒都有頗多研究,彼此聊起來也分外熱絡,我也正無事可做,也插不上話,就豎著耳朵在旁邊聽著。
正當我聽得津津有味時,朱太太突然把我叫到一邊,我隨後跟她進了屋內,到一處地方放置著一個玻璃茶桌,兩隻好看的藤椅,我在朱太太的示意下坐定,眼帶疑惑地看著她。
朱太太突然打量起我來,好像剛剛才見到我似的。我有點不知所措,茫然地看著她。
“你別誤會。我隻是覺得倪小姐看著有些眼熟。”朱太太開口道。
“您忘了。還是去年,你和朱先生在一家酒店辦了一個小小的聚會,何睿天有帶我去過的。哦,我是說,我們老板。”我一時嘴快,直接叫出了何睿天的名字,怕朱太太覺得我隨便,趕忙改口,頓時一臉不好意思。
朱太太臉上閃過一絲笑,也不知是善意還是諷刺,她未置一詞,隻是自顧說道:“我倒是記得那次。不過,我說的眼熟,是我好像在報紙上看到過你?”
“啊?這個……朱太太看到的應該是關於我和許藏言的一些新聞。”我猶疑著回答她,見她臉色突然暗了下去,心裏也往下一沉。
“倪小姐,如果報紙沒錯,你現在算是許藏言的未婚妻吧?”朱太太忽然換了一種語氣。
“嗯……是。”我心裏越來越慌,雖然並不像這樣回答,卻也不得不這樣說。
“倪小姐,既然有了婚約,就不該和小天走這麼近。我們小天的感情世界很簡單,不像有些女孩子心思複雜,可以毫不費力地轉圜於幾個男人之間。”朱太太一臉嚴肅起來。
“朱太太,您恐怕是誤會什麼了?我和何睿天,我的意思是我和老板……”
“據我說知,他現在已經不是你老板了吧?”朱太太緊盯著我,完全不給我思考的餘地。
“是……”我老老實實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