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無厭惡地盯著他那張笑臉,真心討厭他微笑的樣子,尤其是說到萍怡病了還能保持那種發自內心的微笑,著實讓我有些生氣。
“同學們,我的課堂比較輕鬆愉快,大家可以隨時提問,除了課本知識,大家也可以提一些奇思妙想的問題來一起探討,好嗎?”
張老師繼續堆著笑臉蠱惑大家,我越發覺得生氣,竟然舉起手來。要知道,我從來不是一個在課堂上活躍的人,除了不幸被老師提問之外,我絕不可能主動舉手發言,這時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將手舉得筆直筆直的!
“呃……”張老師估計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人舉手提問了,見是我先是愣了一愣,然後笑嗬嗬地說:“林小凡同學,請站起來說。”
在全班同學詫異的目光中,我毫不遲疑地站起來,目無表情地說:“老師,你為什麼不帶我們去外麵上課呢?”
這個提問似乎有些突兀,張老師笑得都不自然了,可還是硬撐著答道:“這位同學太了解我了,我非常開心。但是今天天氣不好,眼看著要下雨了,不如我們下次再出去上一堂大自然課好不好?”
“哦。”我隨便應了聲,就坐下來不看他了。轉頭望向窗外,確實有下雨的跡象,我的心也跟這天氣一樣沉沉的,我不知道自己出了什麼問題。
沒有萍怡的一天是漫長的一天,我情願昨晚的一切隻是個夢,隻要萍怡能出現在我麵前。渾渾噩噩,我聽著有些陌生的放學音樂向飯堂走去。
小凡。
嗯?出現幻聽了嗎,好像萍怡在叫我?
嘿,小凡!
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轉過身,倒抽一口冷氣。我想當天我的精神狀態一定很差,不然怎麼會看到萍怡時震驚得要心髒病發作一樣。
“走。”萍怡拉起我的手說,“我們去操場坐一下。”
我不知道該作何反應,隨她把我拉到操場邊上一處觀眾席坐下。
(老公大人常說我的神經是混搭的,注意力一不小心就轉移了,有時想想好像說得挺對的。)
當時我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的第一句話居然是:“萍怡你沒病啊?”
你才有病呢!萍怡又氣又好笑,把手裏一袋東西塞到我懷裏,說是給我帶的盒飯,要我趕緊吃。打開來一看,哇塞好大一塊糖醋魚呀,我頓時樂開了懷,急忙夾了一塊肉送進嘴裏,幸福得快要變成小狗搖尾巴了,完全沒有注意到萍怡當時看著我的雙眼逐漸溢出了淚水。直到她抽泣了一下,抬手抹了一下淚痕,我才發現異樣。
怎麼了?我停下咀嚼,鼓著腮幫子不安地問。
對不起。萍怡小聲地說。我今天隻是不敢來見你,不知道再怎麼麵對你。
什麼跟什麼呀,不是我自己摔了一跤嗎?又不是你的錯。我說得如此激動,嘴裏的飯直往外噴,相當不雅。而萍怡被我一句話堵得臉色都青了,伸出食指用力推了一下我的腦袋,咬著牙憤憤地說:“你這傻瓜,摔了說不定這腦瓜子更好用些,真是沒救了。”
“那我……摔沒摔?”
(老公大人說有時候我一犯起傻來真的是會把人氣死。)
後來想想,萍怡當時抓狂的樣子真的是很搞笑,隻是我傻勁正犯著,感覺神經都失靈了。
拜托小妞你就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嗎?昨晚你看到的聽到的都是真的,實驗室,小狗,音樂老師,我,康伯,一切一切,都是真的!OK?
她問OK?
她問我OK?
她居然問我OK!
我又要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