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武學永無止境。行走江湖,切忌衝動,這一點,你得向照庭學習。”
“弟子記住了。”嶽映川嘴上應著,但心裏還是有些不服氣。他一直覺得哥哥太慫,明明武功很高,但每次想找他比試,對方總會以各種理由推脫。習武之人嘛,拳頭才是硬道理。
“照庭,你雖然沉著冷靜,但太過善良仁義,有時遇事會優柔寡斷。而小川雖然魯莽,但在大是大非麵前卻非常清醒。所以,在你猶豫不決時,不妨多聽聽他的看法。”
嶽映川這回可樂了:“聽見了沒?哥,多聽我的意見,別老拿我當小孩子。”
嶽照庭瞥了弟弟一眼,點頭道:“弟子謹記。”
兩位鍾愛的弟子即將離開師門,明溪大師心中還是頗有不舍:“以後,你們成了家,不妨帶著妻子孩子回煙亭山看看。趁為師身子骨還硬朗,說不定又能發現一個練武的好苗子。”
聽了師父的話,嶽照庭感慨萬千。明溪大師是真的視徒弟為親人,這麼多年,他教出的弟子不計其數,從不因天賦高低而差別對待。據說,二十幾年前,明溪大師有一位極其欣賞的弟子,因為心術不正,觸犯清規,而被逐出師門。這也是大師心中永恒的遺憾。
拜別了師父及眾師兄弟,嶽照庭與嶽映川踏上了歸鄉的路。嶽映川相信,母親一定早就在家中備好了飯菜,隻等著一家人團聚。
一連走了一天一夜,兄弟二人終於又見到了自家熟悉的庭院。不過奇怪的是,院門是緊鎖的,任憑嶽映川如何敲門,都無人應答。
嶽映川笑道:“爹娘居然不在家,咱們便翻進去藏好了,給他們二老一個驚喜。”
嶽照庭表示讚同,但當二人翻進院子之後卻發現,這裏似乎已經很久沒人居住了,腳下盡是雜草。屋內的桌子上布滿了灰塵,牆角結了厚厚的蜘蛛網。雖說嶽淮和淩玉柔夫婦名氣極大,家境殷實,平日裏酷愛遊山玩水,但現在的場景,明顯不是一句外出遊玩能解釋通的。嶽照庭突然想到,父母上次來煙亭山探望自己,已是三年前。之後,就完全沒有他們的任何消息,他的心中不禁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在確定了屋子內沒有任何書信和字條後,嶽照庭來到了爹娘的房間,他翻出淩玉柔櫃子內一隻精致的木匣,打開一看,麵色更加凝重起來。
“家裏的積蓄都在,小川,爹娘可能出事了!”
皎潔的月光灑在湍急的水流上,閃閃發亮。一位雙鬢斑白的中年人端坐在瀑布前,靜靜聽著轟鳴的水聲。美麗的仙鶴在空中盤旋數周,發出清脆的鳴叫,繼而一個俯衝下來,穿越激流構成的帷幕,來到了他的身邊。
“你回來了。”他緩緩睜開眼睛,溫柔地撫摸著仙鶴潔白的羽毛。
“是的,義父。”一名少女來到了他的身後,眼神疲憊而冷漠。
“似乎不是那麼順利呢。”他的聲音中仿佛有幾分責備:“玥兒,這可是你第一次失手。”
少女抬頭注視著義父的背影,輕咬牙關:“我一定會將它找回來的,請放心。”
他點了點頭,嘴角揚起一絲笑意:“去吧。”
少女沒有再說話,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手中的弓在昏暗的夜裏閃爍著幽藍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