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銘文說:“楊隊你不是一直教導我們,說既然到了綜合執法隊我們就是一家人,隊員之間要互相愛護,互相幫助嗎?人家朱歡要競選單位的副科長,這半年的政治表現也要納入考評範圍,你說這個鑒定重要不重要,算不算互相關心?”
“那你也不至於行賄呀,你這樣做,事情的性質就變了嘛。”老楊還是不收香煙。
柏銘文生氣地將香煙砸在辦公桌上。“楊正經你算什麼領導,不是說我們隊員都是兄弟姐妹,怎麼現在不認賬,簡直說一套做一套!”老楊的大名就叫楊正經,很不錯的一個名字。
老楊奇怪地問:“我怎麼說一套做一套了?”
柏銘文說:“你說我們是一家人,至愛兄弟之間一條煙算什麼,怎麼就是行賄了?”
老楊隻好把煙收下。“好好好,算你嘴巴會說。”將公函拿出來,征詢柏銘文的意見:“那你說這個鑒定怎麼寫?”
柏銘文摸出昨夜斟酌了半夜才寫好的鑒定,遞給老楊:“楊隊也不麻煩你了,知道你老人家手裏事情多很忙,所以我代你已經把鑒定寫好。你看看有什麼修改的地方,要是沒有,就把章子給戳上就OK了。”
老楊睜大了眼盯著柏銘文看了半天,把柏銘文看的發毛。柏銘文說:“領導你怎麼用怪怪的眼睛看我,難道我穿錯了衣服不成?”
老楊鼻孔哼了一聲,用手試了試柏銘文的額頭。“我說柏銘文你怎麼回事,人家姑娘的事情你這麼上心?是不是對人家有了想法?”
柏銘文不由分說,打開老楊抽屜找出公章就戳了,然後親切地拍拍老楊的肩頭,笑嘻嘻地道:“我說領導你怎麼回事,年輕人的事情你摻和進去做什麼?你也不看看你臉上的皺紋和頭上的白發,你暈哪你?”說著,朝他做了個飛吻,哼著歌子走了。
為了便於取證,柏銘文和組裏男同事小謝,還有另一個美女丁曉彤換上便裝,坐上桑塔納執法車,沿著內環高速路朝張家壩客車站急駛而去。
天色好陰,好像要下雨的樣子。這個城市的秋冬季節雨水總是很多,活像更年期的女子,滴滴答答總也不停歇。
“柏帥,周末怎麼過的?”坐在前排駕駛室副座的丁曉彤問道。
柏銘文開著車,沒有回答。
“吔,柏帥不至於吧,也就是和美女一道去了金刀峽,就這樣傲慢得眼睛朝天了?要是你們一道出國,那不是連衣裳角角也扇死人?”丁曉彤酸溜溜地道。
柏銘文一驚,不由得看了丁曉彤一眼。她是怎麼知道他與朱歡一道去了金刀峽?
在綜合執法隊第五小組,兩位女性都很養眼也很出眾。一位是小辣椒朱歡,一位就是這位才補充到綜合執法隊的丁曉彤。丁曉彤是出租車治安管理辦公室幹部,這個辦公室歸屬公安局,所以,她也是著公安裝的女民警。這是位長的乖乖巧巧的女孩子,頭上紮著兩條小辮子,圓臉,大眼睛,說話快言快語,有點雷厲風行的警察職業作風。
丁曉彤與柏銘文是中學和大學校友,稱柏銘文作學兄。這小美女偏偏喜歡足球,有事沒事總愛拉著柏銘文聊英超西甲,還說要為柏銘文掃除球盲,總之對柏銘文有點那麼男女之間的意思。這周朱歡為小組爭取到一個雙休日,正好國家隊在市裏的奧體中心同市足球隊有一場比賽,丁曉彤非要邀請柏銘文同她一道去看比賽,還威脅要是柏銘文不去那就是她的死敵。柏銘文因為早就與朱歡約定去金刀峽,所以隻能婉言推辭,沒想她還記在心裏,還不知從哪裏獲悉他周末與朱歡一道去金刀峽的消息。
柏銘文隻好裝聾作啞,將音響開得很大車也開得飛快,,借以掩飾自己難堪的表情。
丁曉彤見柏銘文不理她,鼻孔裏哼了哼,將頭朝著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