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銘文聽了心驚肉跳，趕緊正色地道：“小黃，千萬別這樣說，我不是處長。”
黃曉華道：“現在不是很快就是了哇。柏哥你沒有聽出劉處話裏的意思，他就是想讓賢的意思嘛。”
柏銘文剛想說什麼，那裏睡在沙發上的“事兒哥”胡湘江撐起身子想起來，卻又跌下地，在地上哇哇嘔吐，腥臭味兒彌漫著包房。柏銘文趕緊拿了一卷餐巾紙給胡湘江揩。胡湘江卻抓著他的雙手，涕淚俱下地道：“柏銘文……我、我羨……羨慕你啊，你隻比我……多到單位半年，就、就要當處長了……我，我羨慕死你了哇……”接著，就又哇哇地吐起來。
當晚，是柏銘文和黃曉華把胡湘江送回家的。等柏銘文回到家時，都已經半夜十二點過了。睡在床上，他想著新到的兩個人，不知道為什麼，感覺一陣深深的寒意。尤其是“事兒哥”胡湘江，在學校時就是天地皆知的能豆子，以後在一個處室還有得拚。現在，他特別後悔自己到綜合執法隊工作，當時組織推薦自己去的時候，應該找理由不去。現在好了，居然一下子來了兩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自己以前所掙的表現看來隻能付諸流水了。
努力柏銘文，千萬別泄氣，他對自己打氣道。
第二天上午還沒有上班，柏銘文接到朱歡的電話，說上午家裏有事，要請假半天。
柏銘文到隊長老楊辦公室，想順便讓他把朱歡的鑒定寫了。老楊正在辦公室裏生氣，一見柏銘文就招呼他，說：“柏帥，你們組那朱歡來沒？”
柏銘文說：“楊隊，朱歡今天恰好不在。怎麼了，你找她有事？”
老楊臉一下子垮下來，說：“柏銘文你怎麼回事？這裏不是自由市場，你手下的組員怎麼一點兒沒有組織紀律性？”
柏銘文說：“對不起楊隊，朱歡請假說家裏有事，說得可憐兮兮，我就動了惻隱之情。人吧，總不是樹木，哪能沒有一點感情呢，你說是吧，楊隊？”老楊雖然四十出頭，但他豁達爽快，同隊裏隊員相處很好，尤其對幾個小組長很寬容，所以大家也經常和他開玩笑，並不見外。
老楊說：“下不為例。”看他不走，又問：“怎麼，你還有事？”
柏銘文說：“楊隊，你不是找朱歡有事？”
原來，老楊有個要好的朋友老黃，也是退伍兵，他有一個侄子名叫黃翔雲，在市建委綜合處工作。這人前幾天到隊裏來找老楊，恰好遇見朱歡，不禁被朱歡的美貌給迷住，非要老楊做媒將朱歡介紹給他，老楊抹不過情麵隻好答應了。這事，老楊當然不好跟柏銘文說。老楊說：“銘文，張家壩那裏‘摩的’很猖狂呀，你們馬上就去。你們同車站派出所相互配合，給我駐紮在那裏，不把那裏給我整治好不準回來！”原來，這天老楊接到政府轉來人大代表提案，說張家壩客車站“摩的”又有回潮，並且對政府整治“摩的”效果提出質詢。
柏銘文露出一臉沮喪樣子。“楊隊，你是不是對我柏銘文有意見？怎麼這些疑難雜症總是我們組承擔？”
老楊故作生氣地搥了柏銘文一拳，說：“你給我老實地幹活去，少在這裏講條件。”
柏銘文說：“不成，楊隊你也得幫我。”說著從挎包裏摸出一條“中華”香煙，那是他早晨出來時在煙攤買的。
老楊臉色一下子垮下來：“柏銘文，你想做什麼？”
柏銘文將香煙塞給他。“楊隊，你的隊員有上進要求，你支持不支持？”
老楊說：“支持啊，我哪裏不支持了？”
柏銘文說：“那你馬上給朱歡搞個半年鑒定，一定要朝好的方麵寫。”
老楊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說：“柏銘文也不是你自己的事，你為什麼這樣上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