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乙率先出了門,二人商量片刻決定在村中轉轉。
原本虛無的空氣中翻出一點藍,然後突的現出一隻肥大的藍貓。那藍貓漂浮在空中,懶懶的翻身,肚皮向上,咧嘴笑開,露出一嘴的尖牙。
張小乙的神經已經大條了,再新鮮的事情也跳不起來了。他拉著蘇七七繞開藍貓繼續上前。
藍貓身子一晃,在原地消失,瞬移到了張小乙眼前,張口道:“我是一隻小白兔,咿呀咿呀咿!”
蘇七七無語,張小乙身子一晃,搭茬道:“啦啦啦啦啦,我是賣報的小行家。”
兩個神經病!!!
蘇七七拽著張小乙便走,那貓跟隨了一會消失了。張小乙好容易碰到一個知音又分散了,歎了會氣。
“小心!”蘇七七突然拽住張小乙。從對過牆壁上突然穿出一隻胳膊,接著是個小孩頭顱,然後多半個身子都穿了出來,最後完完整整的穿出一個髒兮兮的小孩子。牆那邊還有聲音,小孩子撒腿就跑,正撞在張小乙的身上。
張小乙摸著小孩的頭:“沒撞疼吧!”
小孩豎起食指在嘴上噓的一聲:“小點聲,我們正在玩捉迷藏,他們都藏好了等著我去找,嘿嘿,而我要回家吃飯嘍!”
小孩子的淘氣逗得蘇七七大笑。兩人也不拆穿這小把戲,看著小孩走遠。張小乙牽起蘇七七的手,後者臉頰緋紅卻沒有反抗,慢慢的向前走去。
村中心豎著個木質雕塑。雕刻的是一個大胖子,手勉強能摸到肚皮,破草帽下一臉的贅肉,酒糟鼻子。張小乙好奇的跑過去,摸摸它的大肚皮:“他有了吧!”
蘇七七被他這爛笑話逗笑了:“我看都快生了!”
“啊!”大胖子大叫一聲活了過來,張小乙冷不防被嚇得摔倒在地,蘇七七心也砰砰跳個不停。
大胖子的木手下移還真的夠不著肚臍眼,他看兩人嚇得夠嗆,自己美的哈哈大笑:“哈哈,嚇到你了吧,嚇到了吧!”
不得不說他很無聊,張小乙死擰著嘴搖頭:“沒,怎麼可能小爺可是出奇的膽大!”
胖子指著他笑彎了腰:“慫的啊,都躺地上!”
張小乙還要辯駁,他已經不動了,恢複了原先的樣子。
小四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它都老成精了,每隔三年便能活過來一次,這次正好被你趕上了!”
張小乙撣撣土爬起來:“小四,你真的隻有三歲?”
“嗯?誰說的?”
“昨晚上,那壁畫裏的老板娘說的!”
小四背著手便走,灑下一串的笑聲:“你被騙了,我出生時便是一百歲的老頭,每過一年便年輕一歲,現在過了多少年自己也記不清了!”
蘇七七道:“越來越怪了,我有種錯覺這就是仙境!”
張小乙看著小四的背影:“這更像陶淵明筆下的世外桃源,不聞世外,倍哏!”
蘇七七本就沒讀過《桃花源記》,更別提張小乙說話前言不搭後語。她追著張小乙令他細細講解。張小乙那麼多年的書還真就沒白讀,講解的比語文老師還要好許多。
蘇七七聽了不免羨慕,細細對比,此間與桃園真的相仿。笑道:“若是能在這住一輩子,倒也蠻不錯的!”
張小乙也忍不住點頭。
“可惜我還要去魔武講堂,等圓了我的願望,我一定回到這裏安安祥祥的過日子。”說完偷看了一眼張小乙。
神經病人的心裏不是一般人能揣摩的,張小乙正認真的看自己的影子有沒有尾巴,見她看著自己咧嘴一笑。
兩人一直走到村盡頭,那裏彌漫著大霧,像是有什麼東西隔住人不能進前。邊上是一座寺廟,青石鋪地。廟門口的石龜背著石碑,爬動了兩步又不動了。
張小乙還算博學,認的這是贔屭,龍之九子之一,又名霸下。形似龜,好負重,長年累月地馱載著石碑。據說觸摸它能給人帶來福氣,信不信由你,反正張小乙摸了又摸,還拉著蘇七七摸了兩下。
贔屭將頭縮回了殼中:“小夥子,我老了背不動了,不要再踩在我的背上了。”
張小乙從它殼上跳下來:“聽說你能變龍,你飛一個給我看看!”
贔屭又探出頭來:“現在怕是不行了!”話雖這麼說,還是擺動四肢,動了好半天,顫顫巍巍真的飛了起來。石碑過重,它年紀又太高了,飛了不足兩米便掉了下來。扭過頭來對著張小乙笑了笑,無力的垂下頭再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