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受傷的士卒躺在地上,梗著脖子道:“那是陳將軍的事,我們不知道。你們倒好,在這貓哭耗子假慈悲,誰心中不清楚?等到了你們軍中,肯定有的罪受了。”
“對!你們現在心中肯定是在想,如何整治我們!哼,等到明天老子就扒了這身盔甲,打死也不做士兵了。”
“對,我們不幹了!”兩千名士卒一起破口大罵起來。
“你們這群懦弱無能的家夥!”聞言,何俊一怒,馬鞭一甩,便要往那名士卒身上抽去。
何俊甩了幾下,卻是甩不下去,他朝後麵大吼道:“誰拉著我……軍師?”
江牧一言不發,把何俊拉到一旁,麵向兩千名茫然無措的士卒,大聲道:“我叫江牧,今日這場比試的始作俑者就是我,也是我指揮的北伐戰爭,你們哪個不服氣的,便朝著我來!”
眾人看江牧臉色陰沉,一時間也是一凜,無人敢於說話。
停頓了好一會兒,一名士卒才哼道:“你厲害又能怎麼樣?難不成要羞辱我等兄弟?我軍將士雖然沒有打敗金軍,但好歹也有一顆報國之心!”
“報國之心?”江牧仰天大笑道:“你所謂的報國之心,就是讓陳昂弄虛作假,搶奪我等的功勞嗎?我告訴你,當士兵的,最重要的就是真實!”
“你們倘若真的抗擊金軍,哪怕是不敵,我都會為你們喝彩!”江牧冷著臉,道:“雖然那件事與你們無關,但是你們總歸是知道的,可你們就心安理得的接受這份功勞,你們心中不羞愧嗎?!”
那士卒愣了一下,臉上浮現出一絲郝然。
可他忍不住反駁道:“即便是如此,那也不能下手如此狠辣,我等好歹都是宋軍!”
“那隻能怪你們作戰不力,兩千士卒還打不過我一千士卒!把你們當友軍,可你們夠格嗎?”江牧虎視四周,道:“等你們加入我軍,便會知曉,要想讓別人尊敬,那就要有被人尊敬的本錢!”
“何俊!”江牧大喊一聲。
“末將在!”何俊應道。
江牧唰的一聲撕開身上的長袍,露出那白皙稍顯削瘦的身材,他冷冷一笑,伏在一條板凳上。
“軍師,這是?”何俊有些不明白。
江牧趴在板凳上大聲道:“我告訴你們,尊敬是靠自己獲得的!今日,你們還未加入我軍,我便教各位兄弟一個道理,要用自己的雙手去獲得自己想得到的一切……其餘的,一切歪門邪道都是不可取的!”
“另外,今日傷了各位兄弟們,我江牧心中不安,卻並不後悔!此事是我與大將軍兩人所為,有什麼得罪的,我二人擔了,我二人各領五十鞭!各位兄弟,你們執刑!”
“軍師,萬萬不可!”何俊急聲道。
何順也是一愣,為毛江牧挨打,還要拉著他一起?
江牧冷冷道:“這是軍令,各位兄弟,盡管下手!不過我醜話說到前頭,明日咱們兩軍合並,前事誰也不準計較。倘若有誰還記在心中,那便是我江牧的敵人!”
何俊一把扒下身上的盔甲,露出黑黝黝的後背,道:“末將願代替軍師一同受刑!”
“我也願意!”項吉趕忙道。
“我等願替將軍受刑!”一千將士竟是一起跪在地上,苦聲哀求道。
“他奶奶的。”那受傷的士卒熱血上湧,站起身來,大喊道:“就衝江將軍這番話,我今後就為江將軍賣命了!這頓鞭子不打了,我等兄弟信得過!”
軍旅之人,都是血氣方剛。見了眼前這一幕,不說別的,光是江牧這坦蕩的胸懷,就值得讓人為他賣命。再想想江牧那輝煌的戰績,這等有勇有謀的男兒,是值得相交的。
那些陳昂的部下,望著江牧的目光,漸漸由抗拒轉為欽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