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梁氏坐在外麵凳子不動,嘴角扯了一個笑容。這個王氏短神呢!
“二嫂,娘說你要給我打下手!”孫王氏急了。這都過了半晌了,飯菜還沒有著落呢。
孫梁氏看著那個站在廚房裏指手畫腳的三妯娌,說道“三弟妹,如果你不能做飯,就去麥場換四弟妹回來。還有,娘說了我看著孩子給你擇菜,不是看著孩子給你燒火。”
“有什麼啊,又不用你動。”
“三牛身子弱,那裏受得了煙熏火燎的?”
孫王氏被說了的委屈極了。自己趕緊淘米添水做飯,還手忙腳亂的切肉。本以為是個好夥計,不用出去挨日頭曬,沒想到幹的活計一個上午都不能閑著。
中午,孫家兄弟沒有回來,倒是孫大伯走的廚房喊了一聲“老三家的,飯好了沒有?”
孫王氏跑出來說“好了,好了。我就這給您拿過來。”
孫老漢拿著三媳婦收拾的飯籃子,接過二媳婦遞過來水罐,急匆匆的走了。
孫王氏錘錘腰,坐在凳子上歇息一會。
不多時,孫大娘帶著小媳婦回來吃飯。大媳婦還在麥場看麥子呢,回去的時候捎帶點。
孫王氏拉開桌子,小聲的說道“娘啊,明天我去幫你們翻麥子吧。”
孫李氏笑著說道“三嫂看著我玩,著急了。”
“可不是,你就回來做飯吧。”一旁的孫梁氏抱著三牛走過了,坐在凳子,等著開飯呢。
孫王氏看了她一眼說“娘,二嫂不幫我做米飯,都是我一個人忙活的。”
聽了這話,孫大娘倒是落下了臉,孫王氏高興了一下,可惜就一會就聽見婆婆說“她幫你做米飯你幹啥?你幫她哄著孩子了?”
孫王氏臉一下紅了,眼睛也有了眼淚再打轉。
“孩子都不用哄,他們都在讀書呢。就是三牛坐在那裏連窩都沒挪。我就讓二嫂擇菜,燒火。”
“下午你跟我到麥場翻麥子,不用做飯了。小四家的留下。”
“是。”孫王氏高興的說。
等那黑了鍋的幹飯端上來,一碗肉炒豆角,加一碗黑鹹菜。孫大娘心裏火蹭蹭往上竄。
“送地裏的飯好了?拿了什麼飯?”孫大娘忍著火兒說。
“挖了一桶幹飯,還有一盆豆角。那豆角裏肉多呢,娘放心啊。”
“做了什麼湯?可有給麥客頭帶飯?”
聽見婆婆問話,孫王氏放心手裏的碗說“我不知道還要做湯,也沒聽說給麥客頭備飯。”
孫大娘聽了,橫了她一眼,什麼話兒也不對她說。反而對二媳婦說“老二家的,你先喂三牛吃飯,然後帶著孩子們睡會覺去。”
“是,婆婆。”孫梁氏手腳利落的喂飽三牛,又給幾個孩子盛好飯帶到自己院裏吃去了。
孫大娘對小媳婦說“趕緊的生火,你在大鍋裏重生做米飯。我抄幾個菜做個湯。”
婆媳二人忙活起來。孫李氏雖然小,但是手腳勤快,不一會鍋裏傳來陣陣米香,聽見鍋裏劈啪的聲音,她就小了火,添了一口草就住火了。
孫王氏覺得下不來臉,趕緊給婆婆切肉,孫大娘說“肉切得厚了,切得大了。”
“是,我這就切得小點。”孫王氏覺得婆婆開始拿款整治她了。
菜剛剛出鍋,孫大伯就趕著牛車回來對著廚房說“老三家的,你怎麼做飯的?飯都夾生還糊了。菜裏的肉都老了。還有怎麼沒湯啊?”
話兒剛完,孫大娘就拿出另兩個瓦罐兩個籃子說道“趕緊的,在讓孩子們再吃點,還有麥客頭的飯菜也準備了。”
孫大伯忍著火氣,看了一眼三兒媳婦,走了。
下午,孫李氏留在家裏做飯,孫大娘領著三媳婦去麥場。
“老三家的,平時你在家裏都幹什麼?”
“就在屋裏繡繡花,我秀的被麵可是能賣五角銀子呢。”孫王氏說道自己得意之處自然高興。
“沒下地?”
“下過,這幾年沒下。”
“老三家的,別怪娘多嘴,你今日中午做的飯可不行。菜肉都有,你卻做不出來。將來,你也是當家做主,得事事會幹。”
聽了孫大娘的話,孫王氏低著頭。
晚上,孫老三忍著火兒說道“認真點過日子,四弟妹昨天讓你
,活計緊著你挑。你比她大三歲呢,爹媽安排她在家做飯,是看她小。”
被日頭曬了一下午的孫王氏,臉火辣辣的抽搐的哭著,“我還不是怕你嫌棄我黑?”
“比起你黑,我更嫌棄你做事挑三揀四的。明日的好好在麥場翻麥子吧。”
“知道了。我們明年自己收吧?”
孫老三剛壓下去的火兒又升起來“不愛幹明天回娘家!”
一聽這話,孫王氏趕緊說道“我就是說說說。”
“以後這話別提,要不我可真休了你。”
晚上,都累了一天了,孫大娘孩子啊翻來覆去的。
“都累得不想說話了,你怎麼不睡呢?”
聽了老頭子的問話,孫大娘說道“哎,想老三媳婦,老四媳婦還有咱嫚子。”
“嗬嗬,覺著自己養的閨女好了?”
“那是!老三家熊心眼多,老四家的年歲小了些,倒也伶俐。讓我看上眼的還是咱閨女。”
孫大伯笑著出聲了“莊稼別人的好,孩子自己的好。趕緊睡吧。”
麥收一個月左右,孫王氏不時的被丈夫罵著,被婆婆妯娌提點著,慢慢開了竅,這過日子啊,可不是就按著繡花針在炕上繡花就成了。
劉乾坤家日子也不好過,現在是劉寡婦當家,劉老太太留下的私房都都做了殯葬費,家裏還是要靠那二十畝田啊。今年種了十三畝麥子,可是能幹活的太少了。就他一個頂梁的。
鶯鶯做月子,要魚湯喝,要雞蛋吃,劉寡婦伺候著,品簫扭扭歪歪的走路就要扶著樹,倒是劉老姑姑太太想著去世的嫂子照顧,歲數大了還下地割麥子。幹了兩天,她對侄孫子說“乾坤啊,我們請麥客吧。就我們兩個還要往家裏搬,還有曬場,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