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趙忠強升了官,成為了新軍第二標第一營的管帶,原本的幫辦之職依舊保留。這就代表他除了可以控製第一營這幾百號人外,還能參與其他營乃至整個新軍的事務。原來的管帶肖白朗中毒太深,雖然保住了性命,可是身體卻垮了,眼睛也不頂事了,故而督練公所給了他一筆錢,讓他辭職了事。趙忠強聞訊後,又親自上門拜訪肖白朗,賜送了相當豐厚的錢,希望肖白朗康複以後能幫自己做事。
肖白朗原本還打算推辭,可是他妻子卻替他答應下來,一向懼內的他也隻得默認了。趙忠強之所以如此禮下與人,就是看中肖白朗是個有能力的軍官,即便不能在軍中呆了,也該收為己用,安插進杭興會裏,避免任遠一家獨大,將來脫離自己的控製。
人性就是如此,不管有多恐懼,隻要有足夠的利益,他也會強忍的懼怕尋機一搏,將帶給自己恐懼的人殺死,以求解脫。趙忠強不希望將來自己要麵對這種事,因此決定早作準備以防萬一,在背叛的種子萌芽之前將其徹底抹殺。
當初他犯下的錯誤,就是太過於相信所謂的忠誠了。當照顧了自己父子幾十年的老管家留著淚掏槍對準自己時,趙忠強就明白,從來就不存在絕對的忠誠,隻要價錢合適,任何人都可以叛變的。趙忠強無意指責這些人,所以他從今以後隻會選擇將這些人在冒出背叛的苗頭前徹底毀滅。
安排好一天的訓練和學習後,趙忠強帶著自己的親兵趙蠻熊和十名一直守在軍營外麵的杭興會打手徑往芳草街而去。這十人都是貧家子弟,從小就在杭興會裏混飯吃,趙忠強給了每人五十兩安家費後,就將他們交給趙蠻熊帶領。原本對自己的身手還有些信心的十個愣頭青在被趙蠻熊一頓胖揍後徹底的服了氣,乖乖的聽從他的吩咐,接受一些簡單的保鏢訓練。
魯秀秀如今住在葉頌清家裏,她雖然很不舍,但為了趙忠強放心,她還是接受了這樣的安排。家裏能有這樣的一個女人,會為他準備飯菜,噓寒問暖,又不至於和他沒有溝通,這對趙忠強來說,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因此他寧願暫時分別,也不允許在自己完全掌握局麵之前,出現一些讓他絕對不願意見到的情況。
不過做為男人,尤其是二十三四歲的“熱血”青年,趙忠強並不抗拒和其他女人有關係。那位春風院的老板藍月,在經受過那次的事件後,趙忠強已經隱約成為她的後台,生意不但沒受影響反而少了幫會人物騷擾之苦。因此這一個來月,趙忠強又和她上過幾次床,食髓知味,很有些難分難解的感覺。
芳草街依舊熱鬧,各家妓院的老板可不管誰收保護費,隻要自己的生意還能開就成了。春風院在費立國等人“謀逆被誅”事件後,封了三天,隨即在趙忠強的關照下重新開張,讓那些希望它就此倒閉的人大為失望。
藍月對趙忠強是再也不敢怠慢,她可是知道那天趙忠強所作所為的人,識人頗明的她覺得趙忠強就是那種看上去言笑不忌實際上心狠手辣的主,又加上年紀輕輕就是一營管帶、軍中幫辦,未來必定是非凡。這樣的人能對自認為“年長色衰”的藍月頗為青睞,藍月當然是極盡溫柔之事,一心要搭上趙忠強這樣的大靠山。
本來新軍軍規裏是禁止嫖宿的,但如今這浙江新軍無論各方麵都不如北洋,管理鬆弛,軍紀相對散漫,上次趙忠強帶隊在春風院殺人,士兵們手上的槍,就是趙忠強花了點錢從管理軍械的人手上拿到的。連軍備管理都如此鬆弛,對於這作風問題自然更無人管。
趙忠強自然有心整頓,但他著眼的是即將到來的第一標和第二標的軍營比武,以及明年的軍鎮建立事宜,軍紀問題暫時顧不上。而有進步軍官們的宣傳教育,士兵們的素質不會太差,將來也好調教,所以趙忠強對此並不大擔心。
如今他也在官麵上混出了點名堂,但這隻是開始罷了,要做的事情還很多。他還有一個隱憂,那就是明年安徽、江西和浙江方麵的會黨將有大動作,而他們的失敗也是注定了的。那時候秋瑾等人若是聯係自己,希望控製了軍隊的這些軍官們一道起事,他趙忠強是答應,還是出賣革命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