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娘忍辱負重多年,一朝發難便殺死了金求德,並為自己留好了後路,趁著宅中無人趁夜逃逸。隻可惜,趙忠強親手把她送下去和金求德見麵,繼續他們在陽間未完的恩怨了。
看著她死不瞑目的麵容,眼角處還有半滴淚水,也不知臨死前想到了什麼傷心事。趙忠強搖了搖頭,為她合上眼睛,低聲說道:“對不住了。”
放著這樣一個無法齊心的女人在身邊,趙忠強實在是無法放心,而現在也沒有時間和她達成合適的協議,所以隻能滅口。設想一下,假如貪圖這女人的身體,帶她離開了,將來到了別的地方,麗娘突然翻臉去報官,那怎麼應付?趙忠強隻能選擇自己並不大喜歡的這種方式,來徹底解決今天晚上的問題。
趙忠強把所有的兌換券塞進褡褳裏,接著點了一把火,將房子燒了起來。在附近等了一下,看到居民們出來救火後,他才離開。
燒掉的屍體,以如今官府的查案態度,又怎麼找得出真正的死因?
魯秀秀睡得很早,當趙忠強悄悄回家裏時,她還在打著小小的呼嚕。趙忠強沒有驚醒她,去外麵提了水衝洗了下身體,然後在不驚動她的情況下上了床。
“這回撈了八萬多兩的兌換券,兩個金老頭的財產的確豐厚。有這麼多錢來打點,將來的路也會通暢些。我得想想,看能不能回憶起一些適合這時代的軍隊訓練方法,還有比較先進的武器,這些都是很重要的……”
在思索中,他漸漸睡著了。
清新的空氣,每吸一口都有股難以抑製的感覺,三萬六千個毛孔無一不是舒服妥帖。趙忠強抬起頭望了下晴朗的天空,又環視了蔥翠的校園,長出了一口氣。
再次回來不知是何時,這美麗的潯溪女校,有緣再見吧!
學校裏現在沒什麼人了,住在學校裏的女生們都已回家,雇來做飯的老媽子也走了,隻剩下那個看門的老頭。趙忠強來到學校,是為和秋瑾道別。
沒有什麼矯情的話,秋瑾慨然寫了首詩送給趙忠強,並勉勵他在加入軍隊後繼續為革命出力。趙忠強自然允諾下來,並且再次就金明月的事情請秋瑾同意帶她一起去上海。秋瑾本不願意,但趙忠強告訴她金明月將屬於自己的家產都“兌換”了以支持革命,秋瑾很是感動,便答應下來。
在離開時,小丫頭王燦芝哭喊起來,緊緊的抱住趙忠強的脖子。趙忠強隻得好生的哄了一回,在答應今後有時間一定帶許多美食和玩具去看望她,小丫頭才肯放他走。
當他走出潯溪校門時,正見著金明月孤單的站在樹下,於是趙忠強露出微笑,走上去說道:“不用擔心了,秋老師已經答應帶你一起走了。”
金明月先是一楞,臉上頓時露出了如同陽光一般的笑容,在這個晴朗的午後,看著這樣的笑臉趙忠強覺得像喝了杯清茶般舒服。
“難道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笑起來特別的好看嗎?對,要露出牙齒才好,講究笑不露齒的話你的臉可就有點苦相了……”趙忠強忍不住調笑起來。
他平時很少和女學生開這樣的玩笑,當說完後才覺得似乎不妥,金明月雖然近來思想激進的一麵被開發出來,但平日裏依舊是個羞澀內向的女孩子。不過在聽到趙忠強調侃自己後,金明月隻是低下頭,笑著說道:“那我以後多笑就是了。”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望著淡如菊而純如水的少女,趙忠強腦中閃過一句詩。
金明月抬起頭來,才發覺趙忠強一直在注視自己,臉上微紅,帶了點撒嬌的語氣嗔道:“趙老師你在看什麼啊!我有話跟你說呢!”
趙忠強覺察到少女語氣的不同,眉毛一揚道:“那你說啊。假如你要我跟著一起去上海的話,那恐怕是不行的。”
“我們真的不能在一起嗎?”金明月反問道,話說完才發覺似乎不妥,忙補充道:“你和我們一起辦報好不好?”
趙忠強見四周沒有人,便低聲說道:“我要去軍隊,革命不隻是宣傳,還有戰鬥和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