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瑾暈了。
是被裴婉的話活活給氣暈的。
甚至昏迷前生生嘔出一大口黑色的淤血出來。
渣渣!!
裴婉一臉嫌棄的將人放到她之前準備好的床板上,又將他渾身上下檢查一番,這才露出一抹極其複雜的神色。
不錯!
剛剛也確實是她故意的。
書中前段也隻是說了沈家小叔沈懷瑾是個癱子,卻沒有過多的介紹,直到現在確認之後她心裏已然涼了半截。
沈懷瑾的病根本不是普通的癱子那麼簡單,而沈家也絕不會是一個普通的獵戶之家。
沈懷瑾明明是中了毒!
還是娘胎裏帶出來的奇毒。
這樣的毒,哪裏是一個普通獵戶能接觸到的?
如今那毒腐蝕了他的神經造成了下部癱瘓,這些日子已經開始侵入心肺,若非意誌力大於常人,恐怕他的墳頭草都有一米高了。
剛剛在她的言語刺激之下沈懷瑾吐了一口淤血出來,這會呼吸平穩不少,隻是身子有些高熱。
此法治標不治本。
除非徹底解毒,不然的話,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態很快就會毒入心髒暴斃而亡。
但若是醫治的話恐怕所需藥材、器具昂貴,花費的銀兩巨大,這三十兩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若不醫治,他很快就會毒入心髒暴斃而亡。
她一個炮灰角色本無意攪進這攤渾水,奈何原主已經沾了沈家的因果,她是沈懷瑾的長嫂,這是裴婉無論如何也逃不開的關係。
且離了沈家她還能去哪裏?
裴家是萬萬不能回去的,在這個出嫁從夫,在家從父的朝代,她可不想被裴山那個名義上的渣爹再賣第二次。
除非此時就不顧一切地離開沈家,離開石嶺村。
但她初來乍到對這個朝代一無所知,沒有傍身的銀子,也沒有落戶和路引,怕是要被當作最低等的流民和奸細處理。
想也知道,一個孤身的年輕女子被抓起來後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裴婉默了默,十分果決的放棄了這個想法。
她向來不是個衝動的人,所以雖有些遺憾,卻也知道此事不能急於一時。
就算要走,也要準備妥當再離開。
想到這,裴婉從胸前摸出周氏歸還的布包。
若不是因為書中有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兩家退親匆忙,柳家甚至未歸還裴家娘子送的定親信物,她也不會想到要回此物。
一手將包著的粗布打開,裏麵的東西瞬間展現在眼前。
出乎意料的是,粗布包裹著的竟是一隻白色的玉鐲。
這玉鐲白皙通透,拿在手中冰冰涼涼的,看起來成色極好,且放在陽光下仔細看的話,還能發現鐲中有絲絲縷縷的紅色流轉。
果然是個好東西!
也難怪周氏不顧臉麵想要昧下這個玉鐲。
雖然裴婉不懂行情,但心裏也隱隱明白,此玉鐲絕對價值不菲。
而且裴家根本就不知道此物的存在。
原因很簡單。
裴父這個五兩銀子就能將親閨女賣出去的人,若是知道有這麼一個玉鐲在,恐怕就算用搶的也會將東西從柳家搶回來,哪裏還能放到柳家這麼多年等到裴婉親自上門討要?
可是這麼貴重的物件為何會在原主娘的身上?
疑惑湧上心頭,可惜卻沒人能夠回答她。
從今日之事看,就算她去問裴山也不一定有答案。
想不通的事裴婉向來不喜歡浪費工夫。
反正她隻是想安安靜靜做個炮灰寡婦而已。
待到將沈懷瑾醫治好後,她就改頭換麵找個沒有男主和糾紛的地方開一家醫館,做自己喜歡的事,過自己喜歡的日子,領略一下古代各地的風土民情和山嶽風光,也算不枉自己重新來過一世。
眼下最要緊的是......
家徒四壁!
搖搖欲墜的茅草屋!
超級麻煩還費銀子的重病號!
最最重要的是,許是因為這副身子一天未進食,她現在餓的前胸貼後背,若是再不去尋些吃的,恐怕她會成為史上第一個開局就被餓死的穿越者。
裴婉抬頭看了眼天色。
紅日西墜,淡淡日光透過雲層,將天邊渲染成了一幅金紅色的美麗畫卷,就連屋後的兩座大山也沐浴在光芒之中,遠遠看去,猶如一頭張著血盆大口的金色巨獸。
漂亮極了。
也安靜極了!
本想上山的裴婉默了默,將玉鐲和三十兩銀票藏好之後抓起一把碎銀匆匆出了門。
剛剛回來的那一趟她就暗暗打探清楚了,離沈家最近的一共有三戶人家,裴婉想了想,挑了看起來有人的一家敲了門。
“誰?”
門內一道略帶警惕的女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