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水沉默了，許久才輕輕道：“是。”
“皇後愛朕麼？”
禍水再度沉默。“皇上需要麼？”
仁承帝一愣，從來沒有人問過他這問題。
他不隻是一個男人，還是一位國君。
君王不說愛。
因此，答案也很明顯：“不，朕不需要。”
一抹淡淡的笑意蕩漾在她的唇邊，眸子裏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
是啊，他不需要，所以，連“給”的機會都不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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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當空，星光耀眼。
丞相府的後花園，兩個大男人在享一夜無盡的月色。
“她……過得還好麼？”溫詠輕晃酒杯，目光茫然若失，聲音苦澀。
相較於他，北辰顯得漫不經心：“嗬……好不好，可要問她。她的心思我參不透。”
“北辰，你為什麼要守候在她身旁？”溫詠舉杯暢飲，清香的甜酒滑過舌尖，微酸。
“我沒有守候，我隻是暫時站在她的背後。”北辰給自己倒了點梅花酒，神情似笑非笑，“你為什麼不問她當初為何要留下我？”
因為，他不想從她嘴裏聽到他害怕的答案。
溫詠悲傷的淺笑慢慢融化在夜色裏。
待她身披大紅嫁衣被送上鳳轎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她真的會離開。
“今夜，皇上在她那裏。”
“是嗎？”溫詠有一刹那的緊繃。
北辰同情地瞥了他一眼，應了聲。
雖不相信愛上了不該愛的人會陰鬱一輩子，卻也深知他現時的落寞。
溫詠搖搖頭，似是要甩掉那些不快的回憶，轉移話題，道：“想不到，我們也會坐在一起聊天喝酒。”
“因為我們有一個共同話題，她。”想不到很快又被北辰拐了回來。
溫詠無奈地歎息。他怎麼就是不放過他？
“想她，為什麼不去見她？你是國舅，有足夠的理由。”北辰的話不知有心還是無意。
“這樣也要提醒我，我的身份？”
他不會知道，進宮之前，她找過他。
清晰地記得她對他說：“哥，進了宮，封了後，他便是我的天，我的地，我的皇，我的夫。為了我的一片天地，我會不惜一切。”
這番話，刺進他的心。
若這是她想要的，他會不顧一切為她保護這片天地。
“沒有此意。何況……嗬嗬，有時候就這樣，最陌生的朋友，最熟悉的陌生人，也並非壞事。”
“或許吧……誰知道呢……”
兩個男人相視苦笑，又是一幹杯。
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