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北辰(1 / 1)

禍水跨著蓮步踏上鋪著紅地毯的樓梯,走向樓上那神秘的房間。溫詠跟隨著她,卻被攔下了。他眼神犀利地望向老鴇。

“梅姑娘隻請了姑娘一人,公子就將就一下吧。妾身給公子賠不是。”老鴇虛情假意地向他深深一鞠躬。

禍水給了他一個眼色,示意他們識趣地離開。他擔心地看著她,滿臉猶豫。她對他作了一個“放心”啞語,然後指了指頭上的釵子。溫詠明白地轉身離開了。

梅依偎在軟塌上,盡管略顯蒼白,卻依然儀態萬千。

不可否認,“她”很美。臉型長而尖,如鷹的雙眼黑白分明,挺直的鼻梁,性感的朱唇,五官合起來散發著妖嬈的氣質。“她”身穿鮮紅的薄紗,鬆鬆地掛在身上,露出雪白的雙肩。因不適而臉無血色,唇瓣犯青另她更添柔弱感。瞥了一眼“她”喉間的結,禍水輕歎,可惜“她”是男人。

“該歎氣的是我吧。”他沒有刻意掩飾自己低沉的聲音,不悅地瞪著禍水。

禍水並未被他激怒,隻是找了張矮凳坐下。

“說吧,是怎麼認出我的。”他不甘地開口,

“聽過我的琴音者,皆有一個特點。”禍水給自己倒了杯茶,悠閑地品嚐著,毫無打算繼續說下去的樣子。

梅不滿她的不言不語,剛想說點什麼,卻被她的問題打斷了。

“為什麼要殺我?”

“還真沉不出氣啊。”

這女人的反應,證明了她的武功不淺。要不是收到消息說她會影響他的地位,他是不會跑這趟渾水的。好吧,他承認,他對那個讓高高在上的女人臨死也合不上眼的人很好奇,她,到底是誰?雖未曾見識麵紗後的容顏,但早就知道她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女人,隻是她的年輕還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梅公子……”

“稱我北辰。”聽到她喊那個女人的名字,他隻覺一陣惡心。真不明白,這鳳亭樓四大美女為何取名梅,竹,蘭,菊,俗!還是這女人獨特,名禍水,也沒有姓氏,普天之下隻此一人。

“北公子,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招惹殺身之禍。”

“稱公子多麼生疏啊。”刻意的刁難,他倒想見識她的底線。

“未曾相識,何來生疏?”對他曖昧的言語,她懶得多想,想必是他天生愛留情罷了。

“未曾相識?嗬嗬……這可未必。”他高深莫測地注視她,嘴角雖含笑,但眸子卻如龍潭虎穴。

她見過他了麼?禍水趕忙搜索腦子裏幸存的記憶,一無所獲。無論老百姓還是皇帝,都比她更會耍心機,那是必須的生存本領。本非聰明人,她也懶得裝。

“你得跟我去一趟。不然……”他做了一個卡脖子的手勢,“殺。”

看來是不得不跟他走一趟了,拖著這一地的發絲,行動不便。她解下麵紗,把散落的秀發綁成馬尾。她不會打理這太長的烏發,也懶得理會。每天就披散著,悠閑又省力氣。沒有橡皮筋用來得心應手,卻也沒有盤發,梳發髻麻煩。

“你在幹什麼?”北辰粗聲道,這女人在耍什麼花樣?在拖延時間麼?

禍水也不理他,隻是左摸摸,右挑挑,直到滿意自己的傑作後,才站起來,道:“走吧。”

她素顏,沒有任何胭脂水粉,卻以足以令人目不轉睛。但北辰是何等人,什麼美女他沒有見識過。她的確很美,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但卻跟他所曾見識過的女人沒什麼分別。光是美,對男人並不足夠。無需太美。過於耀眼的女人,會讓男人措手不及。

“等等!”她突然想起,走得這麼急切,恐怕也不會早日歸來,總得交代一下吧?

“你還有什麼要求??一次過說完,不要拖拖拉拉的。”他臉色不悅。女人嗎,終究是拖拖拉拉的。

“凡事要有交待,這我還是懂的。”

他立刻拿起筆,沾滿墨水,扔了給她。差不多一出手他就後悔了,女人會認字就很不錯了,會寫還得了的?

接過毛筆,卻突然一頓,溫詠因注重她的武功,從未教她寫字。從來不用毛筆,也不知這裏的字體,禍水把眉頭鎖著,心底裏煩躁。

如此一想,她幹脆扔開毛筆,用手沾墨,直接往白紙上圖。

“這是什麼字體。我看,倒像鬼畫符。”

她不理睬他。滿足地看著自己畫的母雞與小雞。畫中的小雞被母雞護著,安全得很。

北辰吹了一個口哨,招來一隻白鴿,把紙卷起放進它叫上的竹筒,拍了拍它雪白的頭跟他說了幾句話,它又飛走了。這就是飛鴿傳書啊?很懷疑它知不知道把信送到哪裏。

“可以走了吧?”

“嗯!”這男人剛才不還是虛弱地躺在床上的麼?現在簡直健步如飛……她搖頭苦笑,以為早已掌握好一切,誰知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被他算在裏頭了。

他有力的長臂環上她的遷腰,腳尖一蹬,抱著她從窗戶飛了出去。她也沒打算提醒他她會武,反正這樣省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