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霧氣,若隱若現。清風徐來,碧綠的湖水微波蕩漾,一圈圈的漣漪,純純碧碧的湖水沾濕了她的裙裾,還有幾片柳樹葉飄落在碧水上,如山水畫般幽美。
禍水淒然立於湖邊的拱橋上,像是在等待什麼。
溫詠走近時就是看見這個畫麵,高貴優雅的少女,宛若天成的氣質,皺著清秀的柳眉站在湖邊的拱橋上,懷裏抱著一把琴。落寞的背影,差不多被霧氣隱去,眼看她隻是離他這麼一點距離,卻又那麼遙遠,遙不可及。淡淡的身影,仿佛一眨眼就要消失。
從來沒有過的強烈畏懼向他襲來,忍不住叫了她一聲,試圖把她拉回身邊。如果可以,他最想做的,隻是把她綁在身邊,永遠不分離。但他不能。他答應過爹,守在她身邊不得有三心或兩意。
禍水收拾一下飄遠的情緒,若有所思地應了聲:“嗯?”
“沒什……小心!”一把飛刀“嗖”的一聲經過溫詠耳邊,硬生生打斷了他的話。
禍水心中一顫,眼神犀利地盯著如迅風飛奔的飛刀,玉手迅速一舉,食指與中指輕輕鬆夾住飛刀,看其一眼,她便知這飛刀的主人是誰,嘴角不由得微微翹起。
“許久沒見了,小翠姑娘。”禍水甜甜一笑,說話的聲音卻輕柔得讓聽者毛骨悚然。
咻的一聲!
一道身輕如燕的黑影從一旁的樹林疾速竄出,來者放聲大笑,傲然道:“姑娘恐怕是認錯人了,不過你恐怕以後再也沒有這個困擾了!”
即是小翠姑娘,那必是女性,但回答她的則是一把屬於男人該有的低沉嗓音。
隻見蒙麵人一個翻身,閃進樹叢間,憑空消失,可見來人輕功之好,身法疾快。
禍水瞥及蒙麵人消失的方向一眼,不慌不忙地拿出焦了尾的檀木古琴,悠揚地彈奏,配合著旋律,輕聲哼著調子。
溫詠見此,不驚不疾地自懷中掏出一支蕭,放至嘴邊,與琴與相伴,纏纏綿綿。
那琴簫合奏的旋律,優美且又流暢,柔和且不失大氣,四周頓時沉溺在一片安祥之靜……
突然,烏雲罩天,疾風隨之刮起卷起漫天塵埃,頓時飛沙走石。
琴聲、簫聲立止,兩人望其前方。
禍水蹙眉,觀其遠方之景,不對勁,這塵埃怎麼發出刺眼的光芒,難道……
她向溫詠使了一記眼神,在溫詠再度吹起蕭之際,她也挑動了琴弦。
清麗柔媚的蕭聲如永夜的月色撒落在他們身上,激烈的琴聲猶如刺骨的冷風不斷地攻擊……琴,也能這麼殘酷。
當禍水停止撥動琴弦時,她的周圍已經撒落了一片地還隱隱發著金光的斷針。
“金蟾絲雨!”朱唇起啟,禍水蹙緊的眉頭幾乎堆成山。放眼整個江湖,會使這種暗器,寥寥無幾,但是……是誰對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下此狠心,她並不曾與任何人有大恩怨到竟需動用這個。
語畢,隻聽溫詠喝聲道:“讓我來。”他臉上,少了那末優雅的笑意。他這次,真的被激怒了。
聲音剛落,禍水來不及說些什麼,溫詠人已衝入密林間,消失在綠色的汪洋之中。
禍水銳眼一閃,已有主意,連忙跟上。
溫詠的輕功在她之上,等到禍水辨聲找到他們時,蒙麵人的右肩已受了傷,氣喘籲籲,顯示受的內傷不輕;而溫詠倚劍與之對持,神情冰冷,不複往日溫和之態,那閃閃發亮的劍尖仍不斷有絲絲鮮血滴落。
禍水知道溫詠為何會如此,從小到大,她都是他護在手心上帶大的,隻要有人敢欺負她,他便會有這種神情,欲將傷害她的人除之而後快,這親情深深的讓她感動,但是……她不能讓他傷了眼前這個黑衣人。
正當溫泳欲再度迎向蒙麵人之時,禍人連忙拔了下琴,擊向樹下那一雙充斥著惱恨與複雜的眼眸。
嘣的一聲!蒙麵人的四周多處爆炸,白茫茫一片。
溫詠有些惱怒地看向禍水,後者則有意避開其目光。本想迅速直奔入濃煙內,卻怎麼也動彈不了。這個女人點了他的穴!
等白煙散掉一小部分時,溫詠發現身體不再緊繃,連忙疾步上前尋找那蒙麵人的身影,但那人已無影跡,心中怒火更是火旺。
“為什麼?”溫詠目光緊緊地鎖住她,他一定要知道個原由。一想到她為了別的男人不如他意,他不悅地咪起雙眼。
“因為我想知道幕後那人是誰。”禍水雙手抱琴,強而有力地答道。
溫詠一思,已明她此舉是何用意,惱怒瞬間化去,隨即取代的則是欣賞。他綻著優雅的笑顏,對她道歉道:“對不起,是為兄誤會了。接下來,不知小妹接下來如何打算?”
“跟上他!”禍水嘴角緩緩勾起,展示出一絲壞笑。這遊戲,變得好玩了,竟然讓一向冷漠的她感到沸熱。
溫詠懷疑自己眼花,故意甩甩頭,但她笑意依然。他驚訝於她那笑容裏竟然,沒有往常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