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章 知行合一(1)(2 / 3)

知行哲學思想,早在春秋時就有論述。《尚書》中說:“知之匪艱,行之惟艱”。至宋時,儒家的知行觀已分為廣義和狹義兩種。廣義的“知”是人的心知的統稱,“行”是人的行為的統稱;狹義的“知”主要是指道德知覺,“行”主要指道德實踐。兩者的關係是分離的。這種“知先行後、知輕行重”的知行觀的主要代表人物就是朱熹。

而王陽明第一次明確地提出並論證了“知行合一”的問題。在他看來,知行盡管可以分為兩個方麵說,但不能“分為兩截”去做,知不離行,行不離知,兩者互為表裏,不可分離。因此,他批評“外心以求理”的“知行二分”,主張“求理於吾心”的“知行合一”的哲學觀點。

3即知即行,知行一體

王陽明在論“知行合一”時,以自然萬物的生長運行來闡釋“知”與“行”的涵義,他說:“人的良知,就是草、木、瓦、石的良知。若草、木、瓦、石無人的良知,不可以為草、木、瓦、石矣。豈惟草、木、瓦、石為然,天、地無人的良知,亦不可為天、地矣。”意思是說,人與萬物之所以為一體,並不是在他的外形,而是在他的本性,也就是說,宇宙間的知覺性是一樣的。

知覺性不是實物,非要有所表現才能看見。表現就是行為,在人即為“良能”。“良能”就是我們今天所說的本能,與智性皆屬先天。智就是能,便是即知即行,表麵上表現出來的技巧善變,必然是內在潛能的作用。譬如明鏡照物,照即是行,鏡而不明,必不能照。能照之性,即是靈明;這是潛能,也是它的智性。體顯用,用表體,這正是“知”、“行”合一的體現。

王陽明進一步說明道:“知者,行之始;行者,知之成。聖學隻是一個功夫,知、行不可分作兩事。”這是從行為上解釋。他還說:“知之真切篤實處便是行,行之明覺精察處便是知。”——這是從學問立場的解釋,做學問便是這樣。王陽明說:“凡謂之‘行’者,隻是著實去做這件事。若著實做學、問、思、辨的功夫,則學、問、思、辨亦便是行矣。學是學做這件事,問是問做這件事,思、辨是思、辨這件事,則行亦便是學、問、思、辨矣。若謂學、問、思、辨之,然後去行,卻如何懸空先去學問辨得?行時又如何去得做學、問、思、辨的事?”——“若行而不能精察明覺,便是冥行,便是‘學而不思則罔’。所以必須說個‘知’。知而不能真切篤實,便是妄想。便是‘思而不學則殆’。所以必須說個‘行’。原來隻是一個功夫。”這一席話王陽明把“知行合一”解釋得異常透徹清晰。

《中庸》有雲:“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篤行之。”又說:“有弗學,學之弗能,弗措也。有弗問,問之弗知,弗措也。有弗思,思之弗得,弗措也。有弗辨,辨之弗明,弗措也。有弗行,行之弗篤,弗措也。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果能此道矣,雖愚必明,雖柔必強。”在這裏,《中庸》強調的是學習方法,即在學習時應該“博”、“問”、“思”、“辨”、“行”。《中庸》認為,隻有通過這五種方法才能達到“雖愚必明,雖柔必強”的效果。但王陽明簡而化之,把其總結為知與行,最終還合二為一。

那麼,《中庸》的“博學”是學什麼呢?王陽明告訴大家:“博學隻是事事學存此天理,篤行隻是學之不已之意。《易》曰:‘學以聚之,仁以行之’,也是如此。事事去學存天理,則此心更無放釋時。故曰‘學以聚之’。然常常學存此天理,更無私欲間斷,此即是此心不息處,故曰‘仁以行之’。”王陽明認為,“博學”其實就是學習為人處世之道。

二、為人處世的行動準則

王陽明的“知行合一”思想,討論的是道德知識與道德實踐的關係問題。他認為,知是一個標誌主觀性的範疇,行則是主觀見之於客觀、標誌人的外在行為的範疇,知行本為一體。

1知者始行,行者已知

“知者行之始,行者知之成。”、“一念發動處即是行”等思想,是王陽明“知行合一”學說的核心理論。

有人認為,既然意念、動機被看作整個行為過程的初始階段,意念之動機即是行,那麼,如果這個“一念發動”不是惡念,而是善念,能否說“一念發動是善,即是行善”了呢?如果人隻停留在意念的善,而並不付諸行動,這正是王陽明所要批判的“知而不行”。可見,一念發動即是行,這個說法隻體現了知行合一的一個方麵,它隻適用於“去惡”,並不適用於“為善”。

這種看法誤解了王陽明的觀點。王陽明要求人們對“不善”的念頭在尚未見諸行動之前就將它“克服”,因為這“不善”實際上是潛在的“為惡”,而“善”的念頭必須付諸實施,才算“行善”,否則,就是尚未“知”,因為“知而不行”仍是無“知”,隻有“知”而行之,才是真正的“知”。有了善念,卻沒有行善,就是沒有知善,這種善念和沒有是一樣的。

有人認為,王陽明是從道德意義上講知行,而不講認識論意義的知行,他的“一念發動處即是行”明顯地是指道德意義上的行。此“一念”既是道德意義之“念”,則念善便是道德,念惡便是不道德,故一念之初便已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