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大漢第一炮打過去,炮彈直接在巡防軍陣地上開花。由於那地方人員密集,一聲巨響過後,巡防軍就倒了一片,傷亡達十數人之多。
“媽呀!這同誌軍還有炮哇?這等厲害!”
連帶隊的馬管帶,對此也大吃一驚。沒等巡防軍官兵回過神,熊大漢的第二炮又打了過來,同樣讓巡防軍這邊傷亡數人。
那天黃泥塘大戰,熊大漢操作他那門罐子炮,一共開了近二十炮。直到把當天所帶那點炮彈打完為止。除了其中兩炮,一炮稍有偏差,一炮卡殼未發外,其餘十多炮,每一炮都在巡防軍頭頂上開花,著彈者非死即傷。
同誌軍如此強大的戰力,自保路風潮起事以來,在官軍與全川民軍的交戰經曆中,是巡防軍從未遇到過的。
黃泥塘大戰中,同誌軍這罐子炮的參戰,除造成對方人員嚴重傷亡外,對巡防軍影響最大的,還在於對其心理上的打擊,可謂災難性的。
在巡防軍與民軍的交戰史上,巡防軍自恃裝備精良,人多勢強,從高層將領到下麵兵勇,一向沒把同誌軍這類臨時組織成軍的民軍放在眼裏。而且與同誌軍大小交戰數十次,從成都圍城之戰,到前不久的自流井馬鞍山大戰,都是巡防軍獲勝。
因此巡防軍上下,對同誌軍多少是有些輕視的。卻沒料到在黃泥塘這裏,遇到王天傑這個強勁對手。更沒料到,王天傑手下這支同誌軍,竟然擁有罐子炮這樣厲害的武器!
被罐子炮連轟十多炮的巡防軍,麵對如此戰局,就難免軍心動搖,陷入恐慌。連帶隊指揮的馬管帶,也弄不清同誌軍到底還有多少路人馬,到底還有多少這種罐子炮。馬管帶內心裏麵,就有了一絲畏懼心理。
對因罐子炮發揮威力帶來的戰局扭轉,坐鎮中路指揮的王天傑,當然看得一清二楚。
王天傑本來也是個性情豪爽,心直口快的漢子,眼看巡防軍被熊大漢一頓罐子炮,轟得人仰馬翻,抬不起頭,完全沒有了開仗之初,仗著九子快槍火力厲害,橫衝直撞那股威風勁了,他不禁歡喜得跳腳,口裏連聲喝彩叫好:
“轟得好!轟得好!”
他已經看清楚那些炮彈,是從艾葉灘長土鎮方向打過來的,料想那是熊大漢那門罐子炮在開炮,就興高采烈對身邊的宋秀才說:
“恩師高明!恩師高明!熊大漢硬是個人才!這一仗打完了,一定要給他記一個大功!重賞他一筆銀子!”
又眼見戰場情形發生了逆轉,王天傑就同軍師宋秀才商量,是不是該對巡防軍發起總攻,將之一舉擊潰。
軍師宋秀才一時沉吟不語。最後,宋秀才見對巡防軍的包圍圈已經構成,也就同意了王天傑下達總攻命令。
立時,四路同誌軍的牛角號,嗚嘟嘟地吹起了衝鋒號,幾千同誌軍戰士呐喊著,人人當先,向被包圍的巡防軍奮勇衝鋒,一路殺去。
本來就準備不足,有些輕敵的巡防軍,哪見過如此陣仗?馬管帶命令之下那個由攻轉守的防線,還沒有布置妥當就遭此衝擊,巡防軍頓時陣腳大亂。
一些兵勇頂不住同誌軍衝鋒,開始往後退卻,甚至開跑。那些帶隊的營官哨長,想攔也攔不住,防線始顯崩潰之相。
王天傑等首領見巡防軍陣腳已亂,加大了對其防線進攻衝擊的力度。巡防軍更是招架不住,全線開始潰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