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之路從今始(1 / 2)

天問一路嘰嘰喳喳地跟水寒講他今天在書中看到的事,有條不紊,時不時的還有一些十分恰當的修辭從他的嘴裏蹦出來,甚至還有一些自己獨到的見解,根本就不像一個未滿四歲的孩子應該有的語言水平。一般來說,有獸族血脈的人應該是爭勇好戰,對武的方麵更有興趣,更何況天問還是懷著窮奇這個傳說中站在世界最巔峰的神獸的血統。可是他且不說洗禮之後就有一周歲左右孩童的體質水平,甚至都沒有哺乳期,更是在兩歲時就能識字斷章,隻要不是一些太偏僻的字他閱讀敘述起來都完全不是問題,可以說這方麵的能力已經不遜色於一般的成年人了。可是到現在為止,他對武學方麵卻是一點接觸都沒有,基本都是不分晝夜地泡在藏書閣裏。在藏書閣中,左石室為各種有關修煉的記載,右石室裏是文學、風情人俗、琴棋書畫,甚至大長老口中的祖籍什麼的也都在這裏。天問早飯後開始讀左室的書,午飯後換做讀右室的書,水寒來叫之後先去“見”母親,向她講述一遍書中所見的趣事,然後跟著水寒吃晚飯,飯後詢問一些自己琢磨不透的問題,一般一天隻用兩個時辰睡覺。可水寒隻限於解答右室的知識,每當天問問及關於左室的深度的疑惑時,水寒就總是摸摸他的頭,說:“以後我會告訴你的。”幾次之後,天問也就學會不再探尋這方麵的疑惑了。

這種生活方式那裏是一個小孩子,更別說是有著狂躁獸血的孩子能忍受住的。這個年紀的孩子,要麼是在父母的懷抱中依偎,要麼便是依依呀呀地滿地亂跑,怎麼會像他這樣安安穩穩地坐上一天讀書!哪怕是比他大上五年的孩子也沒這等心性吧。可是這作息表,貌似還是天問自己提出來的,水寒當時想了想也就隨他去了。

水寒帶著天問見過墨魂,吃過飯之後,就在他們一直棲身的一個有著簡單的家具擺設的山洞裏點上火燭,開始談話。雖然不點蠟燭他們也能看見彼此,但畢竟水寒的血統還沒純到那種程度,隻能模模糊糊地看見天問,就像一個高度近視一樣,說起話來會很不得勁。今天的氣氛有些不尋常,饒以天問這麼不諳世事的孩子都隱約地感覺到了,便不知何時噤了聲。水寒今天微微有些嚴肅,甚至有些緊張,不甚明亮的蠟燭燭焰一條一條地發出石蠟的氣味,看不清邊緣的光暈打在父子兩人的臉上,透出俊美的陰影。水寒清了清嗓子,天問聞聲挺了挺本來就很直的脊梁,傾耳細聽。“原本我們易家子女一般是從五歲時開始才走上修煉之路,可是…你和別人不一樣,這句話我對你說了很多次了吧。”易水寒說到這裏,微微頓了頓,看了看天問的反應。天問有些不在心地答道:“是,父親。”顯然他在咀嚼剛才水寒說的話,臉上漸漸露出一絲不確定的喜意。水寒看到他臉上的表情,一邊在心裏暗暗自豪地感歎“我兒子就是聰明啊,這等年紀就開始下意識地琢磨別人話中隱藏的意思,雖然這句話很明顯,但自問我在這個年紀的時候可沒這本事啊,也不知道他一直沉溺在書中居然能慢慢練就處人的本事,這本事我們易家一直都是很弱的啊…”嘴上一邊浮出揭開秘密的笑意說:“沒錯,我決定從明天起讓你開始學習靈術!”

“太好啦——!”一聲長而嘹亮的興奮地叫聲從山洞裏急不可耐地撩了出來,在空蕩的山穀中回蕩,一遍遍的回音驚醒一片片寐禽。

翌日,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天問就閃著星星眼(…)迫不及待地叫醒了水寒。水寒起身捏了捏天問粉嫩(…)的小臉,說:“我就知道你今天一定耐不住的。”水寒帶著天問來到洞外兩山之間的一片平地上。這裏沒有太多參差的灌木,隻有一些青黃不接的草密密地鋪在地麵。兩人正站在兩山之間的風口上,晨風中還帶著些冬天的寒意,將兩人從不收紮的輕細如絲的白發吹起散開飄蕩,美輪美奐。正所謂春捂秋凍,水寒靈力護身還沒太大的問題,天問卻還是要穿著棉袍。

水寒看著天問的眼睛問:“你知道為什麼這兩年你一直呆在藏經閣中,卻並沒有太多的人進去看書嗎?”天問一愣,他還真沒意識到這個問題。水寒見他答不上來也沒有再為難,接著說道:“我們族內有近千的族人,可平時卻基本沒有照麵,隻有在規定的一些日子裏才會聚在一起,我們沿襲了獸族的一些傳統,我們的祖先為白虎,喜獨居,所以族人都是以每個父親為中心組成的父母子為單位的家庭而散在這個空間裏的。說到這裏,我們所處的空間並不是真正的世界,而是我們的祖先以無上神通開辟的一方空間!我們稱之為‘易度空間’!”提到祖先白虎窮奇的時候水寒的臉上露出了仰慕的神情,“同樣因為血脈的原因,一般的子孫都不會安靜地從書中尋找問題的答案,學習各種技巧,而是直接用身體,從父母那裏實際練習,沒有很理論性的東西,但卻也有最貼近易理解的手把手地教授。”水寒笑了笑,玩味的指了指自己和天問,“可是你我都是異類啊,我當時也是很喜歡讀書,而你更是求書若渴。所以以你的理解力和以前從書中所看所悟,現在完全不用像別的族人那樣來。你,和別人不一樣。我也就在一些比較玄妙,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關節上指點你一二了,你也千萬不要自己去嚐試一些書中比較危險的實驗。”天問點頭應聲:“是,父親所講孩兒銘記在心。可是孩兒還是對靈術方麵有很多疑問,不知現在是否可以詢問?”易水寒點頭說可以。天問微微皺著眉頭,似乎在整理回想那些問題,把左臂橫放在胸前,右臂豎立搭在左手背上,右手手指放鬆地稍蜷著摸在鼻底,儼然一副思考的樣子,看得水寒直想笑,也不知道他從哪裏學來的這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