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走到石柱前,頓了頓腳步,睜眼看了看仍在漂浮的孩子和天賜之言,正了正臉色,踏步進去,可誰知石柱之間好像有一層屏障,一股強大的推力竟然將他這三輪堅靈震開了三步!他現在卻並沒有太多的驚訝了,隻是微微皺著眉頭看著天上的孩子,現在,應該說是易天問了。
在這一衝之後,天上靜止好久的情況又發生了變化,五十六個排列好的天賜之言好像是一個平靜的湖麵裏投了一塊石子一樣,開始泛起一圈一圈的波紋,然後又一個接一個排著隊掙脫出規整的隊列,飛到天問額前,然後直挺挺地撞了進去,在接觸到天問的身體時,接觸的地方就發出明亮的,和天賜之言一樣色澤的光彩,然後那瑩瑩的文字便沒入了他的身體。易水寒眉頭皺得更深了些,心想:“天賜之言不是會自己消散麼,何時會沒入人的身體了?”接著又自嘲地笑了一聲,“現在為止出現的怪事還不夠多麼,真是…心境恢複了,這些驚奇也恢複了。”
每一個字沒入天問身裏,天問就向祭台降落幾分,待到最後一個“明”字歸體,孩子就完全躺在了祭台上,此時那最高階上的圖騰勾畫中原本盈滿的白血此時已經完全不見蹤影,好像被蒸發在空氣裏,又好像被這玄妙的祭台土地一樣吸食掉了。天問也不知什麼時候將靈異的眼睛又緊緊地閉上。易水寒試探地向石柱之間伸了伸手,之前將他彈開的那層屏障也毫無預兆地消失了。水寒徐徐地走進祭壇,速度跨度都和之前將天問抱進來是一樣,可是現在,總有什麼變得不一樣。
水寒輕靈地躍上了最高層的台階,還沒將那台中的人兒看真切,就聽得一聲清亮的啼哭劃破沉寂,帶著無比的生氣,新生的活力。易水寒怪異地看向那台中,隻見他的孩子正用力地閉著雙眼,蜷縮著身體和四肢,一抽一抽地大聲哭著。水寒心裏有種感覺,或許從現在開始,眼前的這個孩子才真正是一個無牽無掛,嶄新的生命。相傳人在初生和將死之時都帶著前生和下世的意識,若真是如此,那這孩子上輩子到底是怎樣的身份經曆,怎樣的功力修為,才會將那洪流一樣摧枯拉朽的氣勢帶到這一生?易水寒甩甩頭,將這些奇怪的念頭甩出去“看來是看書看多看魔怔了。”他邊這樣想著,邊想真正仔細的去看清孩子的樣子。其實,之前經曆的種種都是在黑夜裏,隻是憑他們的修為,以及窮奇血脈裏一定的夜視能力才朦朦朧朧地在黑暗中看周圍的事物,至於清晰的程度,就像是咱們這裏九十年代的電視裏播放的畫麵那樣,說不上清晰,可也不能說是模糊,隻是“像素”這種概念的東西不高而已,此時之前一直彙聚在這裏的月光也不見了蹤影,所以想要看清並不是一見容易的事。
就在水寒想去好好看看孩子的樣貌時,孩子也抽噎著停止啼哭,弱弱地睜開眼睛,這時他的雙眼已經不再發出那種極具威懾的強光,就在他睜眼的同時,那遙遠的東方的地平線上驀然透出幾束清亮的熹微的日光,巧妙之極地打在孩子和父親的身上,僅僅有這幾束,那光亮像似水而鋒的寶劍在黑暗之中劈開這一線光明,那質感又像是上乘的絲綢幕布,有著極光那樣迂回的層次,但是,它更像舞台上一束孤零零卻將萬人目光都彙聚在那裏的燈光,單薄,卻已足夠。孩子睜著一雙沾滿露水的葡萄一樣的大眼睛,天真無邪地望著他英俊(…)的父親,完全不複剛才淩駕眾生的氣勢,搖搖晃晃拿不準地將小手伸向水寒。易水寒心中也升騰起一種從未有過的微妙心情,那種看著眼前的小人兒又是憐愛,又是心碎,小心地握起那空中的小手,對上孩子一黑一白的眼睛,俯下身,將握著的手輕輕貼在自己的臉上,感受那暖玉一般的溫熱,柔聲地說:“好孩子,你那隻黑色的眼眸,和你的媽媽一模一樣,好美…‘紙筆硯台一池墨,眉眼瞳眸千段魂’。墨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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