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內，狹小的空間讓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我剛回國，還沒有找到住處……”言似俞靠在副駕駛座上，耳根發紅，聲音比較微弱，“顧叔讓我先住你那裏，不過你放心……”
“你的病還沒有好全吧？”顧清歡瞥了他一眼，“住外麵不太方便，江雲別苑有房間，問題不大。”
七年前她才十六歲的時候，那會兒他高三，還沒出國，那一年都是住在同一間公寓裏的，顧清歡不覺得這有什麼。
反正，當初言似俞要是動心，也早該動心了。
後來也不會有陸昂什麼事。
“七年前……”顧清歡正要說下去，“砰”地一聲槍響，打斷了她的話。
顧清歡從後視鏡看到那輛緊追不舍的車子，以及車上副駕駛座那位不惜把半邊身子都探出車窗的槍手，挑了下眉。
她沉寂了四年，這四年也沒惹到哪個勢力。
沒想到過了四年還有人惦記著她背後的某一個身份。
“幫我握一下方向盤。”她看了一下言似俞，勾唇一笑，另一隻手從包裏取出一把銀色手槍，打開敞篷，幾乎沒怎麼看，一槍就飛了出去。
一道銀光閃過，那位槍手的手被擊中，他手中的槍也掉在了地上。
她坐回車內，關好敞篷，又重新握住了方向盤，腳一踩油門，引著後背的車一路暢通到了崎嶇的山路。
“係好安全帶。”顧清歡提醒了一聲。
言似俞溫和地道：“好。”
他好像沒有受到任何驚嚇。
她沒來得及深想，把車速升高，專心地開車。
她特意放緩了自己平時開車的節奏，等著後麵的車跟上來之後，在前麵狹小的拐彎處減了速。
對方緊追不舍，企圖從這個拐彎角把她擠下山路，但是顧清歡特意往裏麵開，等車子一過來，她就打了方向盤往外轉。
“砰”的一聲巨響，這輛車子翻下山崖，顧清歡踩了刹車，車子在掉出去的邊緣停了下來。
“手生了。”她皺了皺眉。
現在車子的情況，他們可以下去，但是調出來估計需要借助一下外力。
顧清歡對著言似俞道：“先下去吧。”
她先下了車子，過了一會兒才發現他沒有下來，就過去開了車門。
“嚇到了？”她不太確定地詢問著。
男人的半邊臉隱匿於黑暗中，手裏的手機屏幕在她開窗的前一秒就暗了下去。
“有點。”他用略微顫抖的聲音回答道。
顧清歡沒多想：“那你緩一緩。”
她關上了車門，走到了旁邊。
如果這會兒有燈光，她就能發現，言似俞的臉上根本沒有恐懼的表情，隻有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寒氣。
剛回國就來了人。
如果他隻身一人也就算了，可是顧清歡在。
他打開手機，點開一處聊天框。
言似俞緩和了情緒，這才拉開車門下去。
“車子需要調出來吧？”他看著一半輪胎卡在水泥路外的車子，陷入了沉思。
那輪胎還漏了氣。
“嗯，打了電話，但不知道什麼時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