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宴會廳裏出來之後，顧清歡就和林柒在KTV裏見麵了。
喧鬧的KTV包廂裏，林柒攬過顧清歡的肩膀，聽到顧清歡說完了今天的事情，她有些詫異。
“你怎麼突然想明白了？”
她還以為，這人還會繼續吊在這棵樹上。
她不是覺得顧清歡傻，而是相信她對那位陸昂的感情。
當一個人死了，當愧疚和愛模糊了邊界，愧疚會使這份愛迅速衝向高峰——雖然也可能不是愛，而是活著的人慰藉自己愧疚的一個借口。
她還以為就顧清歡那上頭樣，起碼還得有幾年。
不過，早點走出來也是好事。
“他……”顧清歡低下頭，眼底的情緒翻滾，“我想清楚了而已。”
想清楚一定要擺脫被操縱的感覺了而已。
就算是不幸出事死了，也比憋屈地活著要好。
“想清楚了就好，再說了，你原來和陸昂也不是那種關係，沒必要因為愧疚和一個死渣男捆綁在一起。”
“算了，不提這個。”林柒察覺到她情緒不對勁，就拿起一罐啤酒喝了兩口，“你家老頭子通知你了嗎？”
“什麼？”顧清歡側過頭看向她。
林柒抿了抿唇，不知道該不該說。
既然都開了口了，林柒還是撩了下頭發，裝作不經意地道：“言似俞要回來了。”
言似俞。
這個名字顧清歡再熟悉不過了。
“他的病好了？”女人眉眼間失去了情緒波動，隻剩下平靜。
就像是在詢問一個普通朋友的近況。
林柒鬆了口氣，剛要說些什麼，顧清歡放在桌麵上的手機“嗡”的一聲響了，屏幕亮了起來。
“你家老頭子啊。”林柒掃了一眼上麵的備注，頗有深意地勾了勾唇角。
顧清歡拿過手機，發現電話被掛斷了，一條信息也跟著發了過來。
【接機。】
底下是一個地標。
“這麼大晚上的，讓你去接機？”林柒把頭靠在她肩膀上，有些詫異，“你家老頭子最近出差？”
顧清歡的父親似乎已經很久沒有管公司事務了吧？
“沒有。”顧清歡按滅了手機屏幕，“我大概知道他要我去接誰。”
“不會是那位……”
“言似俞。”顧清歡眸色微沉，頓了頓，又自顧自說著，“顧家和言家有婚約。”
林柒不禁感慨現在媒體的傳播速度。
這才多久啊，顧清歡甩了渣男的消息就傳到了顧家那邊，顧總還那麼快就安排好了變相的“相親”。
“你要去嗎？”林柒拉住準備起身的顧清歡，眼底暗藏著擔憂。
“不然呢？”顧清歡睇了她一眼。
林柒囁嚅了下，最後還是道：“那你，開車注意安全。”
……
城北機場的路道旁，穿著休閑服的男人在路燈下停了下來。
他拖著行李箱，腳上是一雙普通的白色帆布鞋，皮膚是常年不見陽光的冷白色，那件白色的衛衣穿在他身上卻有一種別樣的魅力，惹得人挪不開眼。
言似俞低下頭掃了一下表，恰好有一輛車在他麵前停了下來。
對上那雙清冷且熟悉的眼睛，他微微一笑：“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顧清歡略微點了下頭，算是回應了他的招呼。
言似俞沒有動身，隻是手伸進了口袋裏，過了一會兒，他把手伸到了顧清歡麵前，掌心上是五顏六色被糖紙包裹著的糖果。
“請你吃糖。”他扯了扯唇角，銀色邊框的眼鏡在路燈的折射下閃爍著點點光芒，和他眼底的星輝都讓顧清歡有些愣神。
——他還真是……一點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