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雲秀不反駁,萬貞兒驀的瞳孔放大,原來她的人竟然跟邵氏勾結了兩年之久。

平常看著邵氏老老實實默不作聲的,竟然這麼心計頗深,連她都給蒙蔽住了。

想到此,萬貞兒的氣怒難消,撈起手邊的鞭子就對雲秀身上招呼,雲秀被打罵的難忍不住。

可作為萬貞兒手裏的奴婢,隻有乞求主子原諒她才能有活命的機會,一直不敢亂躲。

隻能抱著頭跪地求饒,漸漸的承受了幾遍重打後,她發現身上鞭子的力道減弱了大半。

以為是貴妃息怒了,誰知下一刻鞭子還沒有落下來,萬貞兒忽的睜圓了眼睛,手中的鞭子瞬間滑落。

她一手捂著胸口,像是始終上不來一口氣,隻張著嘴胸膛劇烈起伏幾下,不消一會直勾勾的向身後轟然倒去。

安喜宮立即去請了太醫,通稟了皇上,誰知還沒等皇上先到,太醫已經診斷萬貴妃去了。

最後等皇上去的時候,隻能看見床上人煞白著臉,最後的儀容上還殘留著痛苦的模樣。

太醫顫巍巍:“貴妃,貴妃是怒氣上頭引發了心髒隱疾,又一口濁痰上不來,去了。”

“滾,”萬貞兒被確定沒了後,安喜宮內內外外的跪倒了一片。

突然見皇上如此發怒,他們不敢違抗聖意,隻要能盡快滾出去,沒有一個人敢留下。

不消一個時辰,整個皇宮都知道萬貞兒去了,皇上因傷心太重,直接暈倒在了安喜宮。

皇上病後,窈窈和朱祐樘照例要去侍疾,到了後發現皇上的模樣大大不好,整個人都呈頹廢之態。

明明連萬貞兒的喪期都還沒過,人就成了這麼個樣子,窈窈和朱祐樘看在眼裏很是擔心。

朱祐樘陪坐在皇上的跟前,窈窈將熬好的湯藥晾涼後,小聲喊了朱祐樘讓他端去。

“你給父皇喂藥。”

朱祐樘起身端藥,皇上默默轉頭看了一眼兩個新婚小夫妻,關係好不甜蜜,不覺嗓子裏泛起一股苦澀。

又想到了他貞兒在時,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如今全部被她貞兒的離世帶走了,日後再無人關心他的喜怒。

等朱祐樘要喂藥時,皇上虛力的擺了擺手,望著頭頂的明黃幔帳,眼中盡是貞兒在世時的模樣。

悲痛道:“貞兒去了,我亦命不久矣。”

“父皇莫要說喪氣話,”朱祐樘看著灰發的父親,油然生出一種親人危重的感覺,自己不能讓父親開心,隻得言語安慰。

不久後皇上越來越不好,一直拖到八月眼見油盡燈枯大不好,便借著祈福的名頭準備大封六宮,實則是為了衝喜。

妃子有所出者,一律將位份抬了抬,年長的兒子們分封了王。

一場六宮大封,本該以為能為皇上衝上那麼些喜慶,誰知最後仍舊龍馭賓天。

先皇崩逝,新皇便要承擔起江山重責,首先便是著手先皇身後事的重擔。

朱祐樘和一眾大臣商議,最終確定先皇朱見深的廟號為憲宗。

擬定諡號,繼天凝道誠明仁敬崇文肅武宏德聖孝純皇帝,葬於茂陵。

緊接著處理完喪事後,朱祐樘便被朝中眾大臣奏請登基。

成化二十三年九月,朱祐樘攜發妻張景初登位,改年號為弘治。

冊立太子妃張景初為皇後,尊祖母周太後為聖慈仁壽太皇太後。

當初朱祐樘被找回宮後,紀薑活著的時候都沒有得到名分,直到去世後才追贈一個淑妃,且兒子位極太子多年,成化帝也沒有再追封紀薑。

登基後,朱祐樘又給亡母追贈皇後,諡號孝穆慈慧恭恪莊僖祟天承聖純皇後 ,得以遷入茂陵供奉於奉慈殿。

憲宗在時,朝中留下眾多貪腐諂媚之人,如今新皇掌朝朱祐樘一舉拔下朝中多年毒瘤。

以萬安,萬貞兒弟弟萬喜,梁芳等人為例依以往罪責進行責貶,再以重用自己屬意的賢臣,至此,朝中局勢得以改麵換新。

窈窈和朱祐樘從東宮搬到後宮有些時日了,因朱祐樘剛登基便大力的整頓了一頓朝堂,深的百官的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