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薛洋是我表哥,來,幾位老哥哥抽煙!”
宋昭拆開煙盒抬手遞了兩支煙過去,兩個人淡笑著接過去,喪禮場上最好別笑那麼大聲,很有可能惹怒主家或者逝者,那個顴骨高突的人本來以為宋昭也會給他派煙 ,沒想到宋昭理都沒理,看著他純純路人。
這男人麵色一陣扭曲,別過頭生氣去了,接煙這兩人相視一眼,離這個男人更遠一點了,這什麼場合你因為一根煙給人家甩臉子?而且還是小年輕派的煙,你剛剛罵了人家哥你心裏沒點筆數嗎?
宋昭笑了笑,故作驚訝的道:“原來這位也是你們公司的人啊?我剛才沒看見,來來來,這位大哥也抽煙!”宋昭笑嗬嗬的遞過一根煙,而後仔細的看了這男人一眼,笑嗬嗬的打了個哈哈。
麵相刻薄的男子沒好氣的接過了煙,而後就打開打火機抽起煙來,宋昭則和那兩個麵相憨厚的男人聊起天來,得知戴著眼鏡的姓李,平頭的姓王,而那個麵相刻薄的男子,則姓沈。
宋昭和這兩位聊的歡暢,不時低笑一陣,姓沈的男子則是麵色難堪,他是看清楚了,這幾個人在排擠自己。
“呀,行啊你!小宋,你這都在市裏開上自己的茶樓了?王哥問你,你那茶樓正經不?”王姓男子摟著宋昭肩膀問道。
“嗨,王哥,茶哪有不正經的?話說不正經的茶是什麼?”
宋昭一副不被世俗汙染的樣子讓這二位沒好意思說,李姓男子輕咳兩聲,道:“小宋,那玩意你把握不住,得我跟你王哥來”
說著二人挑了個眉,相互一笑,看著這兩個人猥瑣的笑容,宋昭哪還能不知道什麼意思,微微翻了個白眼,問道:“誒,哥,那位沈哥是怎麼回事?”
李哥翻了個白眼道:“那玩意就是個白眼狼,以前你哥在的時候,低聲下氣的裝孫子,現在你哥不在了,在我們麵前拽的二五八萬裝大爺!呸,什麼玩意!”
王哥也發話了:“姓沈的這人的確不厚道 天天指手畫腳不幹正事,老薛這一走,苦的是我倆了!”
宋昭的琥珀瞳散發著精芒,對著李哥和王哥道:“兩位老哥,你信不信弟弟?就憑你倆對我哥的態度,我拿你倆當親哥,信不信我?”
李哥和王哥對視一眼,道:“嗨,老薛跟咱倆關係那麼好,他老弟就是我老弟,你有什麼直說”
宋昭笑笑道:“兩位老哥離他遠點就好,魯先生說過,傻人有傻福,傻x沒有!”
王,李二人憋著笑,拍了拍他,道:“有空兩位哥哥去你茶樓品品茶,今日時間也到了,我們就先走了”
宋昭點點頭,看著三人開著車,消失於大門口。
宋昭本來熱情的神情立刻冷下來,王,李二人的確可以看得出和自己哥哥關係很好,拿姓沈的什麼玩意?不過,他也活不了多久就是了,看起來他是得罪過不少人,有人想搞他。
宋昭的眼睛自小和其他人不一樣,能看到不一樣的東西,奶奶說,那是小孩子眼睛靈,能看到大人看不見的東西,直到宋昭現在都還能看見某些東西,前年回來時,和奶奶說了這個事,奶奶歎了口氣,感歎宋昭看起來要和她一樣,吃某碗飯了。
宋昭對於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已經見怪不怪了,尤其是前年後,奶奶拿著一本書,讓他去學,他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上麵和山海經似的,記載著各種各樣的東西,甚至還有亂七八糟的妖魔鬼怪什麼的,宋昭平日裏都拿他當故事書來看,但也冥冥間學了不少手段。
宋昭突然間想起來那本書上的寫的,人死以後所經過的流程:
先走城隍廟,再入鬼門關,走過黃泉路,回首望鄉台,遇見三生石,爬過惡狗嶺,走過野鬼村,再行金雞嶺,遁入迷魂殿,酆都城內走一遭,陰曹地府受審判,十八地獄受懲處,供養閣裏領錢花,鬼界堡安命,蓮花台升華,忘川河上看忘川,奈何橋邊歎奈何,新生穀排隊,還魂崖咽下,輪回殿內等輪回,人世間安家。
宋昭就在想,自己哥哥也不知道走到哪個流程了。
他突發其想,自己既然可以看見,為什麼不循著自己哥哥屍身看看呢?
宋昭走到薛洋的冰棺前,時值夏日,烈日炎炎,這樣子可以保證,屍身不會腐敗。
宋昭看了一會後,臉色突然難堪起來。
眾所周知,人死以後,身上會殘留一絲生氣,保證屍身不腐,後麵會逐漸被死氣所替代,最後腐朽,化作一捧黃土。
可薛洋身上,沒有一絲生機,沒有半點死氣,隻有沉沉彌漫的屍氣,仿佛木偶。
除非薛洋投胎,否則不可能一點靈魂的痕跡都看不到,但宋昭的確沒有看到任何靈魂的跡象,就像突兀泯滅了一樣。
“我哥的靈魂去哪了?”宋昭臉色難看,甚至有些隱隱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