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的找到定國府來,鐵定是出了大事。
江幸玖坐在床榻上,看著簫平笙一件件穿戴好衣物,小聲問他。
“該不會是,長公主和鎮國王兩人,鬧的太大,出事了?”
簫平笙倒是一臉淡定,聞言還回頭衝她笑了笑。
他踱步走回床邊,捏著小娘子下巴,俯身在她嬌豔的唇瓣上啄了啄,鳳眸裏笑意清暖,嗓音清潤。
“我去看看,你安心睡著,等我回來再說給你聽。”
這語氣,像是自己要去看熱鬧,回來再學給她聽似的。
江幸玖忍俊不禁,輕輕點了點頭,伸手推他。
“快去吧。”
深更半夜找到府裏來,鐵定是很急。
找到蘇刃玦,已是次日黎明的事。
深冬的清晨,山中寒霧縹緲,簫平笙沿著台階徐徐而上,到了白衣勝雪的郎君身邊,掀袍落座。
兩人並肩坐在定安寺門前高聳深長的階梯上,麵對著滿目霧色與清寒,簫平笙歎了口氣。
“你就這麼徒步走到這兒,在這兒坐了一夜?”
蘇刃玦眉眼上都是雪白的寒霜,寒氣仿佛滲透了他身上的大氅和衣袍,但他仿若未覺,抱胸而坐,長眉緊蹙,眼神木然。
“嗯。”
簫平笙沉默挑眉,側頭打量他一眼,斟酌著開口。
“我是不知道,你們母子倆談了些什麼,不過,你就是堅決不同意,也沒必要跟長公主鬧離家出走,你多大人了?未免…幼稚了些。”
蘇刃玦夾著白霜的眼睫顫了顫,嗓音幹啞。
“我還,沒機會不同意。”
“嗯?”,簫平笙挑眉看著他。
蘇刃玦長舒口氣,哈出的白氣融入霧色裏,他側頭看簫平笙。
“隻是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她的話,的確是有些…”
他沒有說完,而是突然眯了眯眼,問簫平笙。
“我問你個問題。”
簫平笙點點頭,長腿舒展輕搭,姿態愜意。
“問。”
“你愛你那小娘子入骨,當初,她若是沒能嫁給你,你們各自嫁娶了,你當如何?”
簫平笙麵無表情,這是什麼屁話?
若不是看在蘇刃玦一腦門兒亂麻受了衝擊的情況下,他早一腳踹上去了。
撚了撚指腹,簫平笙沉出口氣,淡淡回道。
“我不能夠讓她嫁給別人,我會殺人。”
蘇刃玦無語,他抿了抿唇,撇開眼繼續目視前方。
“萬一,你當初在戰場上,她真的嫁了人,你也鞭長莫及,萬一,你回來時,她就是嫁人了…”
“那就把那男人算計死,讓她守寡,我再來娶她。”
蘇刃玦:“……”
沒錯,是簫平笙能幹的事兒。
他默了默,接著問道。
“若是她和他的郎君兩情相悅,還已經結婚生子,夫妻美滿,你也忍心害死她郎君,你就不怕她傷心欲絕殉情而去?”
簫平笙嗤笑一聲。
“她原本就是我的,被人搶了去,我不能搶回來?人心都是肉長的,隻要足夠真摯,足夠用心,竭盡全力去爭取,她總有一天會回到我身邊。”
簫平笙想,就算真的不得已嫁了人,他是在北關回不來,但不代表他沒法動手腳。
他的阿玖,就不可能有對別的男人動心的機會。
“哪怕她的兒子,是別人生的?”
“唔,養著唄,總歸也得乖乖叫爹,日後也還會生自己的孩子,親手養大了,都一樣。”
蘇刃玦無聲失笑。
心想,是啊,親手養大了,都一樣。
蘇幕之定然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待他如親生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