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新人的衣物大紅，嶄新的被褥大紅，連垂下的紗簾都是大紅色的。
江澈微愣。
他覺得眼前的景物有些恍惚，美好得有些過頭了，跟做夢一樣。
江澈用火折子點燃了龍鳳花燭，很快火燭就發出劈裏啪啦的呲響。
“小東西還愣著做什麼?”蓋頭下的沐厭離忍不住出聲。
江澈揭開了沐厭離的蓋頭。
那一刻，江澈低頭，沐厭離抬頭。
兩個人就此對視，流動的氣息隱隱滯住。
少年的耳邊隻有兩個人盡力憋住的呼吸聲以及紅燭悠悠燃燒的聲音。
沐厭離率先別開腦袋，麵頰泛紅。
江澈不斷捕捉沐厭離躲閃的眼神，輕聲道：“你真好看。”
“小東西，你什麼時候也變得油嘴滑舌了?”沐厭離喃喃道。
江澈走進，坐在沐厭離身側，輕輕攬住女子纖細柔軟腰肢。
他將腦袋埋入沐厭離的發絲裏，嗅著女子身上的清幽香氣。
沐厭離雙眼緊閉，人極度緊張。
良久後，她悄悄睜開眼睛，美眸帶著不解掃向身旁之人。
他怎麼什麼都不做?
“小東西，你怎麼不辦事?”沐厭離問話的聲音很輕很輕。
兩人對視之後，沐厭離才想起江澈什麼都不懂。
“我們結發。”沐厭離握住江澈的手，檀口微啟念了一聲。
沐厭離的每個舉動都很認真，沒有一絲馬虎。
“藏起來。”江澈點頭，從沐厭離手中接過，藏入小木匣中。
場麵又沉默了。
沐厭離一直捏江澈的手，希望這個小東西能明白她的意思。
然而，沐厭離得到的隻是少年單純的眸光對視。
“你真笨，我們該辦事了。”沐厭離臉色漲得很紅。
她隻能借此掩飾羞惱。
“哦。”江澈應了一聲。
他忽然覺得這個場麵很不和諧，她的手上沒有紅繩。
他連忙跑到書桌上將紅繩取來，並要係在沐厭離的手上。
“這個要係上。”江澈認真地說。
“嗯，你係。”沐厭離點點頭。
係完紅繩，江澈又不知道要做什麼了。
兩個人看來看去，然後很是默契地脫去鞋襪。
紗簾垂下，無聲遮掩。
“小東西。”沐厭離紅著眼念道。
“師尊，你怎麼哭了?”
江澈發現沐厭離雙眼旁掛著些許晶瑩淚珠，映得睫毛瑩瑩閃著光。
他用手指去擦拭女子眼角旁的眼淚，並且想要起身時才發現動彈不得。
“想哭。”
望著沐厭離無助的樣子，少年忽然覺得自己沒用極了。
“你別停下。”
“哦。”
隻見燭光跳得愈發厲害。
江澈發現沐厭離抿著雙唇，樣子委屈巴巴的。
她又哭了。
江澈慌了起來，不斷掙紮想要起身，卻還是動彈不得。
少年在女子耳邊焦急地問：“你怎麼又哭了?你不喜歡我們不要這樣了，我起來……”
沐厭離欲言又止，依舊死死抱著少年不肯鬆手。
“不說，我怕你笑我。”沐厭離搖頭道。
“我不會笑你的。”
“不說。”沐厭離別過腦袋，很固執地說。
場麵又靜了下來。
江澈輕嗯一聲。
山火熄滅了。那座山一如以往那樣靜止不動。
燭影永恒，唯有劈裏啪啦的炸響聲不斷響著。
“都是你幹的好事。”沐厭離扭過身嘟囔道。
“你變小了好多。”江澈抱著懷中的女子，忍不住念道。
他發現懷中人的雙肩寬度太小。
“你這麼大了，還想我抱著你?該你抱我了。”沐厭離喃喃道。
“嗯，以後你生氣了，我哄你。”少年點頭道。
……
白淺予將杯中濁酒一飲而盡，低聲道：“厭離，大婚快樂。”
“你們兩個跟我回去。”白淺予說話的聲音很冷。
“哦。”沉魚落雁有些失落地應聲。
她冷著臉把沉魚落雁帶走了。
看那兩個少女的架勢，不就是打算去聽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