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腳步在雪麵上留下一行淡淡的腳印,風雪吹起她的發絲,飄搖晃蕩。
沐厭離隻片刻就走到了江澈身前,她看向江澈被雪花遮攏成雪白色的眉眼,伸出手指撫去眉上的雪花,順便為徒弟披上一件狐裘。
她垂眸望向江澈,輕輕發聲:“你還要再看幾時?快些去沐浴,等會來我屋子。”
聲音輕柔悅耳,江澈感覺似乎有一汪清泉流入心間,久久回蕩。
風依舊吹的呼呼作響,等到他回過神來,沐厭離早已經消失不見,隻在雪中留下一行淡淡的足跡……
江澈靜靜地站在那裏,一道遠去的腳印通向遠方:“也罷。”
江澈走向浴房,門推開時發出“嘎吱”的聲響。在房間的中心處放置著一個木桶,溫熱的水充盈著整個木桶,還有著熱氣不斷上升。
屋子的一角,夜光石散出柔和的冷光,一切黑暗都明悟了。
呼呼~
耳邊少了呼呼而過的風聲,現在男子才發覺到身體有些冰到了,掌心觸及冰冷僵硬。由於剛碰過雪還有些發癢,讓他忍不住抓了抓。
江澈褪了衣袍躺在溫水裏,舒服的感覺讓他沉醉。
很快他起身離開了,去了沐厭離的寢宮。
江澈隔著窗欞看向屋裏,屋裏還未曾熄火,有燭光映照著人影透出來。
沐厭離平時是不點燭的,隻有當有事情處理時才點上燭,靠在那微弱的光下借以視物。
他推開房門邁步踏了進去,反手拉緊了門栓。
滿屋的景象衝入眼瞳:古香古色的房間內,小桌上有一個佳人靜靜地坐立在那裏,玉手翻看著書籍,桌案上有油燈靜靜燃燒,斑駁的外形向人訴說著一段遠去的歲月。
地麵是夾雜著雪花白的青石鋪就的,整體被打磨至光滑發亮。房間並不大,一個衣櫃躺在牆角,旁邊一排大小不一的小木箱依次排列。
紅木製成的床並不大,簾子自床頂垂下,用的是黑色輕紗。
一個人高的立鏡貼合在床側,所有家具都散發出悠遠淡雅的氣味,深嗅令人心曠神怡、平靜清醒。
房間前後用一扇屏風隔開。書桌靠在左側牆壁,桌案上有幾摞書籍疊立。左側一盞油燈悠悠燃燒,還偶爾發出“刺刺”的聲響。
沐厭離聽到開門的聲響,偏過頭美眸掃了江澈一眼,又轉過頭去徑自看書。
現在她換上了一身紫色的寢衣,用的是上好的絲綢,上麵繡著葉紋。三千發絲垂落,兩條潤如半弧的鎖骨微露,如白瓷般亮眼的肌膚大方的展示出來。
纖柔雪白的小腿,赤著玉足,根根腳趾白嫩,小巧玲瓏。宛若謫塵的神女。
沐厭離看向在門口靜立的江澈,招手說道:“過來,這幾本書你這一段看。”說罷把幾本書疊在書案上。
江澈伸手翻了翻書,道:“嗯,都聽師尊的。”
……
片刻後,裏屋。
兩個人躺在一張床榻上,幾乎靠在一起。
沐厭離輕聲道:“吹燭。”
江澈輕嗯了一聲。
昏黃的燭光滅了,牆角的月光符石一瞬亮起,這種奇異之物是用來夜間視物的,不至於燭火滅後什麼都看不清。
深夜。
江澈已經睡熟了,沐厭離依舊很清醒。她偏過頭去望著睡中的人喃喃自語:“沐厭離,天下沒有比你更自私的師父了。”
這個女子不經回想之前,當第一次讓這個少年一並躺在身側時。
那個惶然無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