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峰隻是道天宗的一個子峰。
這個宗門分成一個個子峰,每個子峰自成勢力,強弱不同。
沐厭離作為當代寒宮之主,目前宮中隻收了江澈一個關門弟子。原本寒宮中還有幾個雜役仆從,都陸續被沐厭離趕走了。
她嫌他們礙事和礙眼,而且也用不上那麼多人,留江澈一個人就足夠了。
沐厭離知道,這個人可以完美接替一切事物。
換句話說,整個偌大的潮汐峰隻有師徒二人居住。
……
清晨,幾縷晨曦自窗欞照進,魚肚白的晨光朦朦朧朧。
江澈小心地坐起來,撓撓頭,昨日又糊塗了,竟然歇在了師尊的寢宮。
他不敢動,生怕吵醒了不遠處的佳人。少年鼻尖輕動,捉到縷縷清香,爭相湧入鼻子。
他如一隻小動物,悄悄地湊過頭去,偷偷看沐厭離的睡顏。
女子呼吸均勻,睫毛兒不時會輕微顫動幾下,肌膚細膩如同白玉,又有羊脂的溫潤。即使她現在正閉著眼,眉目舒展,依舊有拒人千裏之外的感覺。
端的是一個冷美人。
女子夾著被子的藕臂纖細修長,淌出冰雪似的瑩光,幾根青筋透出嫩白的肌膚,清晰可見。那人心的位置處,被子高高鼓起,是完全壓不住的豐碩。
江澈和沐厭離此刻的距離很近,可他卻覺得兩人隔得很遠很遠。一想到這,他不免垂下頭顱,眼中的光暗淡了幾分。
“你怎麼了?”就在江澈出神之時,沐厭離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清淺悠長,如地下靜靜流淌的水。
沐厭離不知什麼時候醒了過來,她的淡藍色眼眸望向江澈,那柔荑扯了下小徒弟的衣袖,輕啟朱唇,一臉關切地問道。
“師尊醒了?”江澈一時恍惚,下意識說。
“嗯。”沐厭離旋即別過頭去,沉默了許久,唇齒幾度開合,才淡淡地回了一下。
她本身不是善於溝通之人,江澈也不善唇舌,兩人之間很容易無話可說。
江澈腦袋一蕩,知道自己把天聊死了,沐厭離都不願再說話了。
“我去做飯吧。”江澈跳下床榻,輕聲低語,似對自己說,又似對沐厭離說。
“好。”
沐厭離靜靜地目送小徒弟的身影消失,隨後人又縮回了被榻裏,隻露出一個腦袋,如隻慵懶的小貓。
小徒弟長大之後,沐厭離一切都可以交給江澈了。
修行之人往往可以開始辟穀,隻用服食特製的丹藥維持養分攝入。不過江澈的修為不夠,還沒有這個能力,而且他也不願意這樣做。
天天吃那苦澀無味的丹藥,總是會煩膩的,滿是無趣,生活不該這樣。
江澈跟著沐厭離,很多事情都學會了,唯獨修行之路頗為坎坷。
寒宮的夥灶房,一個男子忙忙碌碌,額頭都浮上一層細密的汗珠。
鼎中熬煮的是近日沐厭離獵捕來的紫晶靈獅,堅硬的外殼早就被除了幹淨,隻剩下晶瑩剔透,肉質鮮嫩的靈獸肉。
烹煮中的香氣傳出老遠,還在睡眠中的沐厭離都聞到了。
靈食有促進修行的功效,不過一般效果不明顯,隻能充當微弱的輔助作用。
另一個鼎中烹煮的是火炎米,其中蘊含有極為精純的天地靈氣,修士的身體容易吸收。長久食用,能夠緩慢改造身體靈脈。
晶瑩剔透的火炎米,粒粒飽滿,吞吐靈氣,幾道奇特的紋路爬在米粒上,顆顆都是一樣的大小。
鍋中炒著新鮮翠綠的菜蔬,都是江澈剛剛從地裏折回來的。
鍋鼎中有濃濃幽香傳出,勾動味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