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耿恭還準備讓軍士們用騎弩射一下他們,可這些匈奴人散得太快了。以至於趕時間的耿恭連命令都還沒傳下去,那些匈奴人便已遠遁。
卻說王蒙與袁堪各率的三百騎兵從兩個方向在左鹿蠡王的主營與南營的結合部殺了進去,剛開始由於襲擊的突然性,確實把匈奴人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但隨後留守在南營的匈奴將領發現主營方向火光衝天,定然是受到了襲擊。他們擔心左鹿蠡王的安危,於是全然放棄了對石山堡的圍困,轉而集中力量攻擊漢軍想去救援左鹿蠡王。
由於匈奴兵力幾乎是漢軍的三倍,雖然一時並未全部有效的集結起來,但這一陣衝擊,確實讓王蒙與袁堪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當然他們也深知,若是讓南營的敵軍順利的衝過去了,那就有全盤皆輸的可能性。於是也率領著漢軍騎兵,利於騎弩的優勢,由攻轉守。奮力的抵抗著匈奴人的攻擊。
正當在匈奴人咄咄逼人的攻勢下,漢軍有些勉力支撐之時。範羌帶著兩百多步軍與耿恭在混戰中打散了一百多騎兵趕了過來。
隨著援軍的趕到,雖然兵力並不多,但卻讓士氣大振。而此時的匈奴人也已發現,主營方向剛才還喊殺聲震天的,可此時卻已變得安靜下來。一種不詳的感覺籠罩著全軍,他們也不知道左鹿蠡王與折多是否已經撤走了,還是……。!
而看見漢軍不時的有援軍趕來,南營的匈奴人也怕自己會最終陷入漢軍的包圍。於是在與左鹿蠡王聯係不上的情況之下,隻得下令先向南撤出戰鬥。待脫離與漢軍的接觸之後,再繞向西北,去尋找左鹿蠡王。
看著匈奴人總算是撤退了,王蒙也是總算的鬆了一口氣。他率軍假意的追趕了一下,便下令停止了追擊。因為一旦天亮,他這點兵力就會暴露無疑,隻需把匈奴人趕得遠一些便達成目了。
當他回來之後,這才從範羌口中得知耿恭竟然隻帶了兩三百騎去追趕左鹿蠡王。王蒙不由的責道:“怎麼能讓耿將軍這樣去追呢?匈奴人隻是一時被打懵了!一旦他們緩過神來,發現追他們的漢軍隻有這點人,那可如何是好!再說我們這次夜襲,也已打跑了左鹿蠡王,我們已經能夠擺脫他們的追擊,回歸玉門了。若是耿將軍此時再有什麼閃失,可怎麼向鄭大人交待啊!”
“可是我……!”
王蒙也知道,耿恭的將令,範羌怎可能不從呢?隻得歎了一聲道:“好啦!你帶著人清理戰場,救治傷者。我立即帶三百騎兵前去接應耿恭!”
當東方的天空已顯現出一輪紅日之時,耿恭也發現了前方有一隊三四百人的匈奴騎兵。更讓耿恭感覺到意外的是,他在這隊騎兵中,竟然發現了左鹿蠡王的王旗。
這是真的左鹿蠡王,還是故意讓人打著他的王旗,給自己來一個金蟬脫殼呢?
其實這倒是耿恭想的多了一些,原來左鹿蠡王撤出來之後,便有意讓人高舉著他的王旗。一來王旗不倒,可以提振士氣。二來也是讓四周先後撤逃出來的人看到了王旗便會自動的聚集過來。也正因為如此,他從撤出營地時的一百多騎,到了這兒已有了三四百騎。
但無論怎樣,耿恭也清楚的知道,留給自己的機會並不多了。或許隻有這一次機會了。因為在昨夜的戰鬥之中,雖然趁亂殺敗了左鹿蠡王的大軍,但估計其傷亡最多也不會超過一兩千人。而更多的匈奴人應該是被打散潰逃了。一旦讓他們重新集結起來,那便無法對付。而且隨著天亮,自己的實力也就無法再隱藏了。說不定還會讓回味過來的左鹿蠡王殺一記回馬槍。
以耿恭判斷,若前方的真是左鹿蠡王的話,那麼他發現有漢軍追來,必然便會分兵前來堵截。而且對方的兵力還略高於自己,所以這樣硬追下去,隻怕會錯失良機。
於是耿恭做出了一個非常理的決定,他讓一名屯長帶著兩百五十騎漢軍騎兵繼續直線追擊。而他則帶著另外七十餘騎從前方的沙丘側麵繞過去。因為此時匈奴人的視線正好為沙丘所阻,而且他僅帶了幾十騎。所以匈奴人是很難一下看出來的。
就在耿恭發現左鹿蠡王的同時,左鹿蠡王也發現了身後追來的漢軍。
“王!身後有漢軍追來了!看樣子,兵力比我們現在也少不了多少啊!讓屬下帶兵阻截追兵,您先行撤離吧!”一見有追兵,折多急忙向左鹿蠡王建議道。
因為在左鹿蠡王以及折多等人的心裏,昨夜的漢軍定是從玉門來的漢朝援軍。所以在這離石山堡尚不算太遠的地方,他們並不敢做太多的停留。一見有追兵,也隻想著先擋住他們。待撤遠一點,再作休整,並收攏部隊。
“那好!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左鹿蠡王點了點頭。並將身邊的三百騎兵交給了折多,自己帶著也是七八十騎,不作停留的繼續朝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