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人明明就要比武了,且有可能其中一人會死在另一人手中,本應該屬於“死敵”才對,然而他們之間,卻一點敵意都沒有。
難道他們已經化幹戈為玉帛?
足足過了一個時辰,君天佑麵上微微動了一下,率先打破沉寂:“你已了無牽掛?”
楚浪笑了笑,神色自然,仿佛君天佑不是他的對手,而是他的某個朋友:“我已找到傳人,自是可以放下包袱與你決一雌雄。”
“你所說的傳人,就是那小子吧。”
“你見過那小子?”
“我見過他,他卻未必見過我。”
聞言,楚浪神色微微變了一下:“你是不是想收他為徒?”
君天佑笑道:“我若想收他為徒,他還能成為你的傳人嗎?”
“奇怪,你既然見過他,難道就沒有對他起過收徒之念?”
“我為什麼要收他為徒?”
“像他那樣的弟子,打著燈籠都找不著,強大如你,恐怕也不可能不動心吧。”
“你以為我要收他為徒他就能成為我的弟子?”
“難道他會拒絕你?”
君天佑說道:“我不知道他會不會拒絕我,但我知道有人一定會找我。”
“誰會找你?”
“梅逴龍。”
“邪尊!”楚浪本事雖大,可是當他聽到梅逴龍的大名以後,神色也禁不住變了一下,“梅逴龍為什麼要找你?”
“你以前沒見過梅逴龍吧?”
“隻聞其名,並未見過其人。”
“我若說我是梅逴龍的舊友,你相信嗎?”
楚浪暗暗吃驚。
在此之前,他隻知道君天佑是一個年紀比他大很多的“老人”。
至於君天佑是什麼來曆,與誰有交情,他根本就不清楚,也沒想過要打聽。
然而現在,他起了好奇心。
畢竟“邪尊”梅逴龍不是一般人,而是“邪道第一高手”,武林中找不出第二個。
而能與梅逴龍成為“舊友”的人,普天之下,又有幾個?
照此看來,“聖姑”擔心他打不過君天佑不是沒有原因。
“我當然相信。”楚浪說道,“我記得我們剛見麵的時候,你就說過你至少比我大三十歲。我現年六十有五,你應該有……”
“我今年九十九。”君天佑淡然笑道,似乎沒把自己當成是一個即將百歲的老人,而是正值盛年。
“那就是了。”楚浪說道,“梅逴龍幾十年前就已相當有名,號稱‘所向無敵”,無論正邪黑白,身屬何派,均沒有一個人能得勝過他。凡是與他交過手的人,不是被他所殺,就是為他所敗。我猜想他年紀再小,也不可能低於九十,你是他的舊友,也很正常。”
“那在你看來,我與他的武功孰高孰低?”君天佑忽然問道。
“你既然是他的舊友,難道就沒有和他切磋過?”楚浪反問。
“他從來不與人切磋。”君天佑說道。
“可據我所知,梅逴龍與武當派的掌門張太嶽曾經交過手,我雖然不知道此戰結果如何,但此事早已不是什麼秘密。”
“張太嶽可不是梅逴龍的舊友。”君天佑怪笑說道。
這話聽上去有點讓人不舒服。
如果是別人敢這麼跟楚浪說話,楚浪說不定就一巴掌打過去了,但說話之人是年紀大楚浪許多的君天佑,楚浪就沒有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