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你侄兒謀殺了你的兄弟？”
“有些時候，身為主子，就算你不想幹某件事，你身邊的人也會替你去幹。”朱陽道，“李世民從一開始就想做皇帝嗎？要不是他身邊的人擔心李建成當皇帝後對自己不利，他們會跟著李世民一起造反？
我爹是朱棣，我原本可以光明正大的做個王爺，可我那侄兒朱瞻基上位以後，利用儒門勢力打壓我，我也隻能忍著。”
“據我所知，你侄兒可是個明君，至少不是昏君。”
“我承認他做皇帝比我強，所以我沒有不服他。我隻是不滿儒門勢力越來越大。
我是朱家的人，我比誰都有資格管這件事。
如果你想做皇帝，那麼你可以和我鬥，所謂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但你想做皇帝嗎？
如果你不想，你憑什麼和我鬥？你敢保證我死了以後，天下就會大吉？會比現在更好？”
李俠沉默不語。
朱陽繼續說道：“你兒子正是因為看出了這一點，他才會留在京城。
我知道他想對對我，但他同時也想對付儒門中的敗類。
如果我在這種時候與儒門聯手，你兒子還能成為西廠的都督嗎？
皇上重用他，是想利用他對付儒門，他願聽皇上的話，是想利用皇帝對付文保和我。
而我幫你兒子，是想打壓儒門。
因為我們都知道，文盲已經出手了，如果我們不聯手的話，最後隻會成為輸家。
這其中沒有正義，也沒有公理，隻有利益。
你兒子的利益是想掃清朝中的貪官，希望每個人做於謙那樣的好官，我很佩服他的勇氣，盡管我認為貪官是永遠掃清不了的。
而我的利益則是讓皇權說一不二，我要開創一個新的曆史，做真正的無冕之王。”
聽了這番話，李俠也才了解這個曾經的“義兄”。
雖然他知道朱陽說的未必都是實話，其中肯定有誇大或撒謊的成分，可朱陽所做的一切，歸根到底，還不是為了維護皇族？
如果他也是皇族的人，他也姓朱，在有能力的情況下，他還能眼睜睜看著皇權一點點被臣子蠶食？
“朱陽。”李俠轉身離去，“不管你說的多動聽，我隻知道一件事，無論多麼強大的皇朝，都會有滅亡的一天。我這次不與你決鬥，不是我怕死，而是我想看看你到底在幹什麼。等到下次見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朱陽笑了，說道：“其實你們都一樣，明知道我做的事一旦成功了，縱然是秦始皇與李世民，也遠遠不及，可你們還是擔心我這麼做會天下大亂，所以不敢讚同。”
“什麼意思？”
“你沒有告訴你兒子，我到底是誰吧？”
李俠站住了，但是很快，又繼續前行：“告不告訴都一樣，總有一天，他會知道你是誰。”
“對。”朱陽點頭，目送李俠遠去，“等到那一天，也是我與他決戰之時，到底是他這個王厲害，還是我這個王厲害，誰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