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泉與冷峰本以為傅夫子打不過廣惠和尚,可見了一招,不由歡喜。
而今的傅夫子,足以和廣惠和尚一較高低。
也難怪他們的大哥冷賢,會讓傅夫子出來交涉。
轉眼之間,廣惠和尚與傅夫子鬥上了。
廣惠和尚的段位乃“坐照”高段,且已超過二十年,原本以為不出二十招,就能將傅夫子拿下,而不不僅僅是打敗。
可他與傅夫子鬥了三十多招之後,不但沒能拿下傅夫子,反而覺得傅夫子越打越猛。
他的內力雖在傅夫子之上,可因為雙方差距不是很大,根本無法形成優勢,所以再打下去的話,單從體力上來說,他就輸給了傅夫子。
“師侄。”冷峰說道,“這老和尚狂得很,之前還說自己不會輸給你冷泉師叔。冷泉師叔不計較,但我計較。你是我們的師侄,理應代我們挫挫他的威風。”
“好,師叔。”
傅夫子說著,雙掌紛飛,招招均是儒門正宗之學,威力雖然強大,可並不歹毒。
數十招之後,因為廣惠和尚摸不清傅夫子的路數,加上心理上已被傅夫子壓製,居然被打得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屢次想要起勢,但因為不敢拚了老命,隻得暗暗叫苦。
“廣惠大師。”這時,那老道的師弟,名叫安合子,其祖上是某位天師的妻弟,沉聲說道,“你乃皇老閣的客卿,頗受皇老閣閣主尊敬,要是連這個後輩都對付不了?將來見了皇老閣閣主,你如何解釋?”
廣惠和尚聽了,這才想起來的時候,皇老閣閣主,也就是孫劍,曾叮囑過他,一定要代表皇老閣展示一下武林大勢的氣魄,他現在這樣算是展示了嗎?
真要讓孫劍得知他的表現,怕是要氣得吐血。
陡聽“轟”的一聲,廣惠和尚不盡力便罷了,真要盡力,確實厲害,頓時將傅夫子震退三步,不過他本人呢,卻被震得退了三步半,最後半步實在是體力跟不上。
眼看兩人又要打起來,看光景隻會越來越凶猛,不死也要受傷。
忽然,有人推著輪椅從白鹿洞書院裏出來了,輪椅上的人正是冷賢,而推他的人卻是宋瑧。
“徒兒。”冷賢緩緩說道,“這位大師乃皇老閣客卿,你怎麼與他打起來了,退下來吧。”
“是。”傅夫子轉身退下。
廣惠和尚麵皮動了動,要說些什麼。
忽然,安合子大步走上去,邊走邊道:“陸陶遠,你終於肯出來了。當年要不是你多管閑事,我二師兄豈會死得那麼淒慘?我今天要……”
“宋大俠,請你後退幾步。”冷賢說道。
宋瑧一愣,旋即後退出去。
傅夫子麵色一變。
忽聽“嗆啷”一聲,安合子拔劍出鞘,一劍刺到冷賢跟前,劍尖距離冷賢鼻梁不過數寸。
“道長盡管動手。”冷賢神色自若,“死在道長劍下,我死而無憾。”
可是,安合子竟刺不下去。
一是他已看出冷賢武功盡廢。
二是安合子身上有一種奇怪的力量,使得他不敢妄下殺手。
但到底什麼才是主因,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天師府的道人就隻會拿著劍指人嗎?”宋瑧陡然笑道。
這話把安合子氣得麵色鐵青,倏然收劍,冷冷問道:“你是什麼人?也是白鹿洞書院的先生?”
“不是。”宋瑧搖搖頭,說道,“我雖然是儒門弟子,但儒門宗派不下數十,我既非‘朱派’,也非‘陸派’。”
“你是哪一派?”
“文派!”
文派?
沒人聽說過。
“你師父是誰?說出來聽聽,或許本道聽說過。”
“文夫子。”
“文夫子?沒聽說過,你師祖呢?”
“文老夫子。”
“文老夫子?”安合子還是沒聽說過,“太師祖呢?”
“文墨先生。”
“原來你是文墨先生門下。”安合子說道,“文墨先生的大名,本道年輕時聽說過,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文墨先生早已過世,你……”
“你知道我文派的祖師是誰嗎?”
“不是文墨先生嗎?”
“不是,是文天祥。”
文天祥?
眾人又是一愣。
“哪個文天祥?”安合子的大師兄問道。
“天下有幾個文天祥?”宋瑧一臉崇敬,緩緩說道,“當然是大義凜然,寧死不屈,名垂青史,留下《正氣歌》的那位文山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