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十多天前,那位學生從五老峰一躍而下,他親眼目睹之後,病了三天,然後就徹底失語了。
他見了誰都罵,說所有人都是凶手,還說朱山長是罪魁禍首,他要離開這裏。
總之,與他吵過的何止司馬晴川一人?
至少有十幾人與他發生過言語上的衝突。
不過與他吵的最多的就是傅夫子,但傅夫子來的比較早,卻要最後才能審問,因為德化知縣認為他嫌疑最大。
這時,王默看到了一個人。
那是書院的一個學生,看上去年紀比較大,已二十六七歲,複姓南宮,名叫南宮良。
王默見他步子穩健,卻又與一般人不同,就知道他懂武功。
“南宮良。”知縣問道,“你什麼時候進的書院?”
“半年前。”
“聽說你會武功?”
“是的。”
“本官還聽說你幾天前與陳先生大吵過,你罵他瘋子,可有此事?”
“有。”
“那麼昨天……”
“知縣大人。”南宮良說道,“我不可能是凶手。”
“何以見得?”知縣皺眉。
“因為論武功,我十個都打不過陳先生一人。”
“胡扯!本官斷案,向來隻講證據,絕不……”
忽然,有個像是武師的老者,走到知縣邊上,低語了一會兒。
知縣聽後,略一沉思,說道:“本官已知你當時不在案發現場,而是在朱山長屋內聽課,與你一起的還有三個學生,所以沒有作案的可能。況且以你的武功,斷然不可能正麵一掌打死武功遠在你之上的陳先生。”
“大人明鑒。”
“你下去吧。”
“多謝大人。”
南宮良轉身走下。
王默站在外邊看了一會,想到王守仁還落在那史老頭的手裏,而他還沒見到冷賢,就打算先把兩本經書交給冷賢。
可他與江獨步找了一下,卻沒看到傅夫子。
不久,王默與江獨步來到了一處地方,名叫禮聖殿。
這禮聖殿又叫大成殿,乃書院祭祀孔子及其門徒的地方,殿內有孔子立像。
殿外有三人,正是宋瑧、史老頭、王守仁。
史老頭拉著王守仁,非要進去不可,但王守義死活不可。
宋瑧站在一旁,臉上表情似笑非笑。
“你再不進去,老夫可要揍你了!”史老頭怒道。
“這是聖人場所,我不敢進去。”
“哼,正因為是聖人場所,老夫才要你進去拜師。隻要你拜老夫為師,以後你就是老夫的弟子,誰還敢說三道四?”
“我已經有師父了。”
“你師父比得上我老夫嗎?老夫……”
“我師父英俊瀟灑,比你這個史老頭強了不止萬倍。”
“你!”史老頭目泛殺氣,“你不怕老夫殺了你?”
“你敢!”宋瑧把王默想說的話說了出來,“史真定,我已經認出你這個老兒。”
史老頭一愣,旋即麵泛獰笑:“知道老夫是誰的人已不多,你是誰的門下?”
“我太師祖乃‘文墨先生’。”
“果然是文墨老兒的門下!”史老頭陰沉沉說道,“我大哥就是被他的弟子打死的!”
“你說的是關夫子嗎?”宋瑧笑道,“這位關夫子算是我的太師叔。你大哥‘文醜’當年做了許多壞事,關夫子殺了他,乃為民除害。
而你,原本也該死的,但躲藏了幾十年,卻讓我碰上。這就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放了這個孩子。”
“哈哈哈。”史老頭大笑,“放了他?老夫相中了他,要收他為徒,豈能說放就放?”
“你這老頭真是古怪,我說過我已有師父,你為什麼還要……”王守仁叫道。
“閉嘴!”史老頭喝道,“老夫相中你,那是你的造化,你再磨磨蹭蹭的,老夫惱怒起來,幹脆一掌將你打死!”
王默看到這裏,往前走上兩步,說道:“姓史的,你不是想收徒嗎?你看我怎樣?”
史老頭一怔。
王默伸手一指江獨步,問道:“你可知道他是何人?”
“老夫管他是什麼人?”
“他乃湖廣第一劍。”
“他就是‘驚才劍’江獨步?”
“不錯。”
這時,禮聖殿之上,忽然多了一人,正是傅夫子。
史老頭心思放在前方,加上有點吃驚江獨步的名頭,所以就沒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