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默見了鄧常銘六人,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果不其然,鄧常銘見了藍胡子的屍體,朝目空狂儒一拱手,說道:“宋學長武功超凡,為民除害,這藍胡子死得不怨。”
目空狂儒微微一哼,說道:“他可不是我殺的。”
鄧常銘微微一怔。
如果不是目空狂儒殺的,那是誰殺的?
難道是……
鄧常銘不由望向王默。
“陽一謀來了沒有?”目空狂儒卻是問道,仿佛早已知道鄧常銘會來。
“我家老爺已經上京去了。”鄧常銘笑道。
上京!
目空狂儒身軀微微一震。
數息之後,他緊握拳頭,沉聲說道:“陽一謀!你這個八麵玲瓏,左右逢源的奸賊,我最後還是上了你的大當!”
王默問道:“他不是知縣嗎?上京做什麼?”
鄧常銘笑道:“兩日之前,我家老爺接到聖旨,當今聖上知他治理有方,功勞卓著,已擢升他為督察院左副都禦史,相信要不了多久,便可升為右都禦史或左都禦史。”
王默聽了,不由無奈:“這人果然是官運亨通。”
督察院最高職位為左、右都禦史,都是正二品,不過向來以左為尊。
左、右副都禦使相當於副手,正三品,當然也是左為尊。
然後才是正三品的左、又僉都禦史。
陽一謀最高曾做過左僉都禦史,隻是突然被降職,做了七品知縣。
而今,他當上了左副都禦史,仔細一想,對他來說,卻也不是什麼大事。
“誰能耐這麼大,幫他升官?”目空狂儒突然問道。
“我家老爺做官四十年,曆宣宗皇帝、正統皇帝、景泰皇帝、天順皇帝,直至當今聖上,四皇五朝,別說左副都禦史,哪怕是吏部尚書,內閣華蓋殿大學士,他也能做。若是皇恩浩蕩,我家老爺加封太子少師,乃至太子太師,甚至於少師,也未必不可。”鄧常銘笑道。
這人說話極為講究,既把自己的主子陽一謀說的夠厲害,又把皇帝說得天下獨一無二,非一般讀書人可比。
而事實上,他所說的正統皇帝與天順皇帝,都是一個人,那便是做過瓦剌俘虜的英宗皇帝朱祁鎮。
驀的,有人冷笑道:“你家老爺再厲害,在我家老爺麵子,又算得了什麼?”
鄧常銘麵色微微一沉,與五個手下轉身望去。
隻見洞外來了三個人,為首那人是個常服老者,身後兩人卻是兩個錦衣衛。
“敢問你家老爺尊姓大名?”鄧常銘皺眉問道。
“我家老爺曆太宗皇帝、仁宗皇帝、宣宗皇帝、正統皇帝、景泰皇帝、天順皇帝,直至當今天子,六皇七朝,曾為英宗皇帝挨過刀,受過掌,隨駕親征,被當今天子視為‘太傅’,敢問你家老爺敢不敢比?”常服老者淡淡說道。
鄧常銘一聽,就知道常服老者說的人是誰。
其實,太宗皇帝就是朱棣,“明成祖”是後來的皇帝改的。
“哼!”
突聽有人怪笑。
瞬息之間,常服老者三人身後不遠,多了兩個人。
東廠!
其中一位太監笑道:“你們兩個的老爺加起來,比不上了我東廠的大公公。”
常服老者認得這兩個太監是誰,正是東廠大公公戴恩的親隨。
而他的老爺,錦衣衛老大袁斌,武功雖然不輸給戴恩,但因為戴恩屬於內侍,相當於皇帝的親隨,論親密,又怎麼可能比得上?
驀的,一人緩緩走來,年約四十,雙手背在身後,步子輕靈,穿的雖然是便服,但難掩其身上王孫貴胄的氣息,猶如天生的王者。
“誰?”
兩個東廠太監轉身,如臨大敵。
但轉瞬之間,其中一個竟是跪了下去,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另一個東廠太監雖然不認得此人,但他猜到了此人身份應該很尊貴,便也跪了下去。
很快,常服老者三人跪下,鄧常銘帶著那五個手下也跪了下去,雖然都不知道此人到底是誰。
就連那五個強賊,以及躲在太師椅後的那個山賊,也跪了下去,心頭戰戰兢兢。
“你們兩個為何不跪?”那人問道。
目空狂儒哈哈一笑,說道:“我宋瑧跪天跪地跪父母,就是不跪他人。”
“原來你就是‘皇師’所說的那個‘宋文膽’。”那人笑道,“好,你們兩個就不必跪了。全都起來吧。”
聞言,跪著的人全都站起。
認識此人的那個太監說道:“不知……大人駕到,小人有失遠迎,還請……”
“你姓王吧?”
“是的,小人姓王吧。”